謝璃有一個寫小說的朋友。
傅時曾經無意中聽到兩人打電話時讨論小說的内容,聊着聊着不知怎麼就聊到了什麼樣的男人在床上最吸引人。
“嗯……要說吸引人……”謝璃想了想,“大概是那種隐忍不發,沒什麼表情也沒什麼聲音,偶爾吧,會低喘悶哼一聲……”
“哎呦我的姐妹!”對面那大大咧咧的女聲傳了過來。因為謝璃手上還在翻着書,手機就在一邊放着外音,所以傅時能聽得清楚。
“不會你老公床上就是這種風格吧?你吃點好的吧!沒什麼表情、沒什麼聲音,那還做什麼愛?運動嘛,當然是要怎麼激烈怎麼來!就是恨不得生吞了你、爽到失去理智、表情扭曲、胡言亂語,剛軟下去又……”
謝璃小小地啊了一聲,那受了驚的聲音軟軟的又帶着害羞,聽在傅時的耳裡,可愛得要死。
“可是……那不就成了野獸嗎?”
……
野獸嗎?
這個詞形容得真的太過恰當了。
在欲望中沉淪得不知今夕何年的傅時是這麼想的,他原本是想克制自己的,做到謝璃喜歡的那樣,克制、内斂、沉穩。
可這份自持,在對上謝璃的眼睛時,總是會悉數崩潰。
她不喜歡。
哪怕她在配合着自己,會将手搭在自己的脖子上回應自己的親吻,會從喉間溢出那動人的呻/吟,可傅時還是能感受到她的不喜。
至少是沒有自己這樣的沉迷。
傅時以往将這個歸結于謝璃對于床事的冷淡,可是現在,他想起了那封離婚協議書。
她不是不喜歡床事,是不喜歡自己。
傅時的腦海中閃過了這樣的想法。
“唔……”
女人蓦然眼睛睜大了一些,這聲帶着驚呼的呻/吟要比剛才真情實感得多。
是因為傅時放在她腰間的手用力得許多,所以謝璃甚至将手搭在他的手上,無聲地示意着傅時輕一些。
她的手比自己的小了許多,這樣握住自己的時候,傅時隻覺得心被勾得又軟又癢。
他像是發了瘋似得,無法再找回一絲冷靜。
沒有人知道,傅時有多着迷于謝璃那一瞬間表情龜裂的模樣,他想要看到這個人的失控,看到她被快感俘獲、被欲望主宰的樣子。
憑什麼沉淪的隻有自己?
傅時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含在嘴裡的皮膚,此刻的他是真的想要把身下的人吞入腹中。
男人的進攻變得猛烈,房間裡回蕩着粗喘的聲音,那紅了眼睛失去理智的樣子,應該是很像她最不喜歡的……野獸。
***
浴室裡響着淋浴的聲音。
傅時坐在床上看着浴室的門,剛才謝璃拒絕了他一同沐浴的邀請。
女人那會兒腿都在打顫,明顯是真的承受不住了,怕他會再亂來,拒絕得很是堅決。
傅時也知道自己做得狠了,就放她一個人去了。
但是謝璃在他身邊的時候,倒還沒覺得什麼,這會兒她一不在,傅時的胸口又開始莫名地犯堵。
手機新消息提醒的聲音打斷了傅時的胡思亂想,他轉頭看了一眼,是謝璃倒扣在床頭櫃的手機。
男人拿了過來,上面是新消息提醒的标志,但是看不到具體的内容。
夫妻二人很少會對對方的隐私進行探究,謝璃是為人有分寸,而傅時……傅時則是因為放心她的分寸。
可這會兒看了看手機上方已經淩晨了的時間,他忍不住将屏幕往上劃了劃,謝璃的手機開屏帶着密碼。
傅時嘗試了一番,始終沒能打開。在最後一次可以嘗試機會的時候,他的手指在那手機默認鎖屏上面停留了很久。
傅時的手機鎖屏是兩人的合照。
謝璃原本也是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換的。
好半天,他終究是按滅手機,重新扣到了床頭櫃上。
又想抽煙了。
明明已經很多年沒有再抽煙過的,他抽煙學得早,戒得也早。
浴室那邊有了動靜,傅時看過去,謝璃正打開門出來,她裹着睡衣一邊往外走一邊擦頭發,那被熱氣蒸過的臉粉嫩嫩的,配着白皙的皮膚,像是鮮美多汁的水蜜桃,讓人想要咬上一口。
“好晚了,”女人催他,“你快去洗。”
傅時并不急,他起身走到謝璃跟前,接過她手裡的毛巾為她擦拭頭發。
男人下身穿着寬松的睡褲,上面卻并沒有穿衣服,他鍛煉出的好看卻又并不誇張的腹肌,正在謝璃的視線之中。
女人的目光左右亂瞥,有些不知道往哪放。
傅時隻是專心地将她發絲上的水迹都擦幹淨,那烏黑的發絲纏繞在修長白淨的手指上,這死死糾纏的畫面讓他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傅時。”
“嗯。”
“你今天是不是遇到了煩心的事情?”
坐着的人擡起頭看他,還帶着濕意的碎發掩印下,那漆黑的眼眸裡盛着對他的擔心。
昏黃的燈光中,溫存過後的兩人這樣說着話,任誰看都是恩愛的夫妻。
傅時的心又是一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