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初然看看貓貓,實在不覺得它現在算是人。但如果這個房間是它的,那治療艙裡面會是誰呢?
陶初然扶着牆走到船型的艙門旁邊,觀察着數據的跳動。
這些年來在陶初然的主持之下,針對于公民的醫療技術也勉強有了些許發展,但是治療艙的使用率還是不太高。本來公民的自愈能力就很強,狂化的問題治療艙也解決不了,隻有在傷得比較重、但還能有理智的情況下,它才能勉強發揮作用。
而且治療艙的造價是很高的。陶初然不意外這裡有這樣的設備,但她對裡面接受治療的公民十分好奇。
不如,打開看看?
治療艙的運行原理陶初然是非常熟悉的,現在治療進程還不過一半,就算打開了裡面的人也不會清醒,正是開艙查人的最好時機。
陶初然回頭看看貓咪,對方好像和自己在一個房間裡就心滿意足了,并不在意陶初然做什麼。
這倒是和記憶中的某些場景合上了。
陶初然沒有猶豫,随手點擊了幾個按鈕,艙門就打開了。
她探身望過去,頓時愣住。
面容精緻的娃娃臉少年看上去比陶初然年紀還要小一些,它赤裸着身體泡在高濃度培養液中,身上的傷口層層疊疊,布滿了不算豐腴的身軀。最為可怖的是勃頸上的一道傷口,幾乎将頭與身體分割開來,看上去兇險異常。
正是陶初然的又一個熟人——纏絲坊坊主玄絡。
陶初然看了看因為怎麼都舔不幹淨毛而異常暴躁的貓貓,又看了看重傷治療中的玄絡。
究竟發生了什麼,讓兩個超甲級都變成了這個樣子?
感覺麻煩大了。
陶初然還沒想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就聽見外面有兩道腳步聲傳來。因為門一直是開着的,所以那種軍靴踢踏、由遠及近的聲音很是清晰。
怎麼辦。
陶初然毫不意外會有人找到這來。
在她反應過來之前,社恐的習慣已經讓她做出了選擇。陶初然立刻鑽進了治療艙中,艙體中空間很大,足以再盛下一個她。
艙門被關上,陶初然貼着培養皿坐了下來,雙手抱膝,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她身邊就是少年恬然安靜的臉,唇紅齒白,仿佛睡美人一般。
這樣近的距離讓陶初然感到有些不适。
“門又開了,是出去吃東西了?”
治療艙的隔音并不好,陶初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是銀環。
意料之内的,緊接着金環的聲音響起:“這次四個禁閉室,一個開了,估計是被吃了吧。”
“是哪個?”銀環的聲音似乎有些緊繃。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個。這裡就他最弱,你不會以為他能僥幸留下來吧?”金環似乎若有所指,“還是說,你也想嘗嘗他是什麼味道?”
“金環!”
“哎,咱們這裡,女王曾經如此期待,白玉那種武夫也算是用心了,最後到頭來,”金環站在房間的最中心,看着隻知道舔毛的貓,“整個宇宙還有不是刑獄的地方嗎,哈。”
他歎息着,然後把頭轉向了治療艙:“嗯?治療艙停了?”
“可能是白玉不小心弄停了。”銀環漫不經心道,“它現在就是隻貓,還能指望它什麼。”
他的手指在治療艙的操縱面闆上點了點。
“好了。”
随着銀環的動作,陶初然感覺身邊的培養皿在動。液體翻湧着,不斷沖刷、修複身上的傷痕,帶着少年的身體随波逐流。
傷口肉眼可見地結痂、愈合、好轉。就一小會兒的功夫,透過透明的液體,一雙黢黑的眸子睜開了。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