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初然歎了口氣。但比起面對整個宇宙中的公民,她還是選擇搞定這兩個。
“好吧。”陶初然答應了。
空氣中傳來窒息的壓迫感,陶初然毫無所覺。門立刻就被敲響了,得到進門的許可後,少年規規矩矩向她行了禮,鬼鬼祟祟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後,臉上肅然的表情方才松弛下來。
“您沒事,實在是太好了。”
他由衷地說。想靠近又怕吓到她,這是星月宮侍者長年累月形成的後遺症。
解除了僞裝的少女臉色慘白,是一貫不太健康的模樣。許是剛吃過飯,屋裡又暖和,襯得唇卻紅潤了幾分,不像吃了什麼苦的樣子。
至少女王本人不覺得如此。
“這次我探明了身奉變異的原因,狂化的藥物也有幾分把握了。之後你和林鸱一起,把那些意識融合的公民隔離出來,分離技術已經發到你的光腦裡,自己酌情使用。”
什麼身奉,什麼狂化,誰會在意。
那張令人怨恨的嘴難得說了這麼多話,但語氣裡全是毫不在意,反倒認為這次的冒險是值得的。
“紅薔和松壑的事我知道了,通知所有人撤出淵下,我會解決。”
夜晚的海風是如此冰冷,她在海水中漂泊了整整一天,連公民都不敢深入的區域,她是怎麼敢的?
細細密密的疼痛從心頭泛起,那些重疊的情緒又一次主導了意識。
“您打算……怎麼解決?”
“我自有辦法。”
不被人找到的角落、無法上岸的危險,她是如何度過的呢?
“無論您做何種決定,我都支持您。”玄絡低下頭,避免看到陶初然清澈而冷靜的眼睛中染上失望的色彩,哪怕她已經能夠接受短時間的對視,“但是,我不會再讓您去淵下了。”
“……”
這是沒有回旋餘地的說法。玄絡是幾人中最天真、最容易打交道的,可是一旦涉及她的安危,就固執得像一頭牛,十匹馬都拉不回來。
“發出官方公告,澄清這裡的事,說明現在我正在垂露星視察。”
陶初然換了話題。這件事也是她深思熟慮過的,垂露星她真的去過,也留下了不少痕迹,半真半假最能混淆視線。絕對不能讓更多人把目光放到藍海星,越多人關注,就越不利于她接下來的行動。
因為,她又要跑了。
“好。但是,您不許去淵下。”
玄絡強調。陶初然最讨厭他這一點,完全說不通,連轉移話題都不行。
“……是因為,那裡有什麼嗎?”既然如此,不如開門見山,“紅薔和章紋在那,對嗎?”
是的。看着玄絡有些糾結的臉色,陶初然确定了。
她第一次發現,過去的自己錯過了多少信息。在她避免對視時,他們也會這樣觀察自己的臉色嗎?
其實,她大概也知道淵底會遇到什麼。
“放心,我不會一個人去的。”陶初然低下了頭,兩個同樣不擅長說謊的人微妙地露出了同樣的表情,“我保證我會回來。”
帶着小普,她怎麼能算是一個人呢?回來,當然要回來,她可沒說回的是哪裡。
“那就好,到時候我陪着您去。”玄絡似乎相信了,毛遂自薦道,“我會保護您,您可以随意使用我。”
陶初然默然,她把剩下要囑咐的事情直接通過光腦發給了玄絡,然後揮一揮手,示意自己累了,讓他趕緊走。
到淵底大概率要受傷的,一受傷他們就發瘋,她可不會給自己找麻煩。
走之前,玄絡視線看向屋頂,收回時猶豫道:“王上……”
他一歪頭,一道風刃擦着臉頰過去,很顯然是同事叫他不要多管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