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以則剛才被吓得不輕,再加之動怒,半晌後臉上的紅還沒消去,闆着張臉坐在沙發上。
反反複複的低喃不斷從方以則旁邊傳出。
“為什麼不生氣呢?為什麼不能關注我呢?我明明和季時澤做了同樣的事:謊言,背叛,離開,抛棄。可你為什麼就不能看着我呢?”
谷淺雙手抱着頭,痛苦地癱在沙發上,蜷成一團,話音帶上了些哭腔,“既然不能看着我,當年為什麼又要讓我看見你呢?”
方以則看着眼前的人,眼神黯淡下來。
他低聲歎道:“谷淺,你知道嗎?我一直很喜歡一句話,叫做“一人做事一人當”。沒誰知道未來的發展是什麼,但我當年既然自己做出了選擇,那無論什麼後果我都認。同樣,我感謝你選擇喜歡我,但我希望你知道我沒有義務對你的喜歡負責。那是你強加在我身上的東西,我隻能說聲抱歉,我并不接受。”
“呵...嗬哈哈,可以接受季時澤但是沒辦法接受我對嗎?”
谷淺将手從額間拿開,露出猩紅得像要吃人的一雙眼,聲音卻是無比的顫抖,“在你心裡,比起季時澤當年抛下你去海外,我謊報位置更加讓你厭惡嗎?厭惡到你想撇清我們間的所有關系。”
“是,你的行為讓我感到無比惡心。”方以則側頭望向谷淺,目光無比透徹,冰涼的話語從他緩緩脫出,“你根本就不配為一個職業選手。”
谷淺似乎聽到了一個荒唐的笑話,哂笑道:“那什麼才算?像季時澤那樣為了冠軍不惜把自己的男朋友抛棄跑到海外去的才算嗎?我才是陪你度過那段黑暗時期的人!”
“谷淺,我勸你别亂說話,我跟你,跟他現在都沒任何關系。”方以則回道。
“是嗎?但剛才在酒店門口有人已經開始迫不及待地朝我宣誓主權了。”
谷淺雙手交叉搭在膝蓋上,除了鼻尖有一些微紅,他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我以前一直以為你是單相思,直到今天在酒店門口我才發現,原來這單相思的對象我猜錯了呢。你說,要是讓大家都知道榮譽滿身的三冠王背後有這樣一段情史,他們會怎樣想呢?我可是很期待看到網上的精彩評論呢。”
話未說完,方以則瞬間從沙發上站起身,沒說任何話,徑直擡起手,朝谷淺的腹部打下去。
“你不是和他沒關系嗎?這麼激動幹嘛。”谷淺如願以償地看見了想看的憤怒神情,嘴角上揚。他抓住了停在距離腹部還有1cm的手,不斷摩挲着,緩緩道:“線下打人會被禁賽,其實你根本不敢打下去,又何必做這一出來吓唬我。”
“你到底想幹什麼?”方以則咬牙,語氣低了下來,不想繼續激怒他。
谷淺的想法根本不能用常人的思維來度量。
“我不想幹什麼,我隻是想跟季時澤公平競争,既然我們都做了同樣的事,我想你不應該區别對待吧?”
谷淺抓着方以則的手向後一扯,迫使方以則整個人向前傾,而後他在方以則耳邊說道:“下月就有比賽,我會向你證明,我才是那個足以站在你身邊的人。我會堂堂正正地打敗他,這樣你就會看向我了。”
說完,谷淺松開了方以則的手。
“哥,快來玩真心話大冒險。”
辛羽一蹦一跳地跑到角落找人,等看清方以則的站位時,全身一個激靈,身體比腦子更快,飛速擋在方以則的面前。
“哥,你們這是在...幹什麼?”辛羽上下左右晃悠指着方以則神似“壁咚”行為的姿勢,支支吾吾對方以則道:“經理...經理叫我來喊你們一起去,去玩。”
谷淺端正坐着,朝辛羽露出了微笑,“剛才我拿來盤手的核桃葫掉了,以則正幫我找呢,正巧你就來了。對吧,以則?”
方以則快速“嗯”了一聲,撐起身,沒再看谷淺一眼,他搭着辛羽的肩,說道:“走吧,去玩遊戲。”
“嗯...哦,好!”辛羽愣愣地點頭,才從剛才的畫面沖擊裡反應過來。
“哥,你真的隻是在幫他找核桃葫嗎?”辛羽邊走邊小聲問道。
“嗯。”方以則點頭,轉頭笑道:“不然你以為有什麼其它的?”
見方以則一臉坦蕩,辛羽心裡的那塊大石頭落了下去,七上八下的心也放回了原位。
幸好,那人不是隊長的情敵。
“以則,快來坐,就差你們兩個了。”趙宇招呼着方以則和谷淺。
“哥,那裡是我的位置。”辛羽提醒道。
方以則一愣,看向桌面上已經被動過的茶杯,随後轉向其餘僅剩的兩個座位。
一個在季時澤左側,一個在季時澤右側。
方以則搖了搖頭,認命地挑了一個坐下去。
“你手怎麼了?”季時澤看着方以則裸露在外,泛着大片紅的皮膚,問道:“是不是谷淺對你做了什麼?”
“剛才太黑了沒站穩,手擦着沙發沿了。”方以則搖頭,将衣袖往下扯了扯。
季時澤:“我那裡有軟膏,待會兒我幫......把它送到你房間。”
季時澤仿佛還想說什麼,桌上的牌卻是被辛羽打亂洗好,快速讓每個人抽了一張牌。
“這裡一共是12張牌,我們12個人每人一張,裡面有一個大鬼牌和A~J的數字牌。大鬼牌是“國王”牌,抽到的人可以任意指定一~兩名數字牌玩家做真心話或者是大冒險。被抽到的人必須如實回答和行動,否則将會受到懲罰,懲罰的規則也是由抽到“國王”牌的人來确定。”
辛羽繼續道:“比如,我抽到了“國王”牌,我就可以指定抽到A的人玩大冒險,比如脫個鞋跳舞,如果沒有完成,那這個人将受到懲罰。”
辛羽解釋完,拍了拍手,心下抑制不住激動道:“好啦,現在正式開始遊戲,誰是“國王”牌出個聲?”
“小則,你是什麼?我們交換交換情報。”季時澤笑着問道。
“秘密。”方以則看了眼手裡的牌,默默地将它放在桌上。
“看來隊長,經理,方哥都不是啊,看來“國王牌”選中我的幾率又大了些。”辛羽看着自己面前從未翻開看過的撲克牌,又看向面前一桌人翻着牌,卻還沒一個人站出來說,面上咯咯吱吱傻笑。
“都沒有嗎?”辛羽問道,“看來這局是我當國王啦!你們要小心喲~”
辛羽将牌一翻,臉上的笑容還未完全綻開,就蓦地僵在原地,愣愣道:“為什麼是數字9?”
“因為真正的國王牌在我這兒。”淩辰溪一臉詭計得逞的表情,将面前的大鬼牌翻開。
“你...你耍賴。”辛羽氣急。
“誰叫你自己不看牌的。”淩辰溪笑道:“現在被人抓了個正着。”
辛羽咬牙切齒,想了想确實沒什麼理由反駁,偏過頭自己生着悶氣。
淩辰溪:“那就數字9和數字7,我選真心話,問題是:穿過别人的貼身衣物嗎?”
“第一局尺/度就這麼大嗎?”趙宇笑道。
“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辛羽磨着牙,“沒有。我還剛成年呢,妥妥的一個純情少男。”
淩辰溪笑着點了點頭,繼續道:“誰是數字7,快,主動點兒。”
半晌,就在衆人打算一個一個翻牌清人的時候,方以則将手裡的牌慢慢翻了出來,緩緩道:“我是數字7。”
“以則,嗐,沒有就是沒有,這有什麼好猶豫...”淩辰溪大開大合地打算收起牌進行下一輪,卻是蓦地聽到兩個字。
“有過。”
方以則淡淡答道,仿佛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給在場的衆人扔了一個雷擊。
“你說什麼?”淩辰溪收牌動作一滞。
噗,咳咳咳!
趙宇當即嗆了一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