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季時澤還是沒真把人帶酒店裡去,口嗨是一回事,真要做的又是另一回事。
一個小時後,勞斯萊斯準時停靠在海灘。
海灘上人很多,最中央的地方搭建了個舞台,有人在上面表演。
“歡迎大家來到s市第十二屆煙花秀!”
現在城市裡不準放煙花,但s市市政府體察民情,準許大家在海灘辦一年一度的煙花秀。
方以則平時很少看這種東西,一時覺得新奇,在舞台正前方停下。
季時澤也沒再繼續往前走,與方以則并肩看着這場表演。
“方哥!隊長!”辛羽蹦蹦跳跳從人群裡擠出來,身後跟着的淩辰溪、賀西、趙宇也都在朝這邊走。
“一起看嗎?”方以則給自家人騰位置,他那個地方正好能看見表演,視線完全不會被人擋住。
賀西開口:“不了,導遊還在那邊,待會兒還得跟團回去。”他朝他們來的那個方向指了指,似乎真的隻是過來打個招呼。
淩辰溪倒是說得直白,對季時澤犯賤道:“逛吐了嗷~”
最後榮獲季時澤一記眼刀。
“哎呀,急什麼,這就走這就走。”日常完成KPI的淩辰溪心情不要好爽,笑着跟方以則揮手再見。
“這裡真的好清晰。”唯一沒看透情況的辛羽站在方以則旁邊,眼睛直愣愣盯着舞台,流連忘返。
趙宇伸手搭上辛羽肩膀,用勁把人拽走。臨走時,不忘朝季時澤溫馨提醒:“明天有訓練賽,今晚基地給你兩留門,記得回。”
等人都離開後,方以則裝作不懂地問了一嘴:“今晚我們回嗎?”
男孩子報複心重,方以則剛在車上被季時澤調戲了一道,這時逮着機會想讓人吃癟。
“回啊。”季時澤笑,面上倒是看不出剛才被趙宇一幹人等亂扣帽子的郁悶。
“不去酒店了?”方以則仔細看着對方臉上的表情,決定再努力努力:“聽說那種酒店的床比其他酒店要軟的多,睡在上面肯定很舒服。”
“你很想試試?”季時澤湊近在人耳邊道。
魚兒上鈎。
方以則眼尾一彎,抿唇擔憂:“但經理說明天有比賽。”
“我們不做到最後不就行了。”
“?”
方以則一怔。
見季時澤要來真的,方以則手腳并用想跑,但正好落入對方的鉗制内,隻能無奈看着自己逐漸脫離人群。
“我剛逗你玩的!”方以則在人懷裡掙紮。
季時澤把大衣一緊,沒說話。
“喂,說句話啊。”方以則被人裹在大衣裡,視線受阻。人群的聲音逐漸離他遠去,取而代之的是愈發靠近的海浪聲。
他此時終于有了一種自己要被人帶到無人角落辦了的實感。
“不要,我不去!”方以則喊。
喜歡是一回事兒,害怕又是另一回事兒。
他還什麼都沒準備好,什麼片都還沒買,視頻也還沒下載來學。最重要的是,這裡什麼東西都沒有!萬一出血了,怎麼辦?
“我才20歲,不想死!”
聲音在嘈雜的波浪聲下也顯得洪亮。
季時澤腳步一停,方以則抓住機會從人大衣裡掙脫出來。
他腳下一涼,方以則往外看,面前是蔚藍無際的大海。
“坐。”季時澤拍拍他身側的位置,緩緩道:“從這裡看煙花會很美。”
方以則亂跳的心神還沒平複,靠着人緩緩坐下,驚魂未定道:“差點被你吓死!”
季時澤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是把褲腳挽起,把腳往冰涼的海水裡又伸了伸。
“看煙花吧。”他道。
兩個人平時晝夜颠倒,倒是都能熬。煙花秀在淩晨兩點結束,他們也是在淩晨兩點才離開。
到了基地,季時澤回了房,方以則因為要去拿充電器,中途折返到了訓練室。
裡面淩辰溪和辛宇還在做單項訓練,見方以則進來,紛紛按了暫停。
“你兩進入新階段了?”淩辰溪覺得他今天可能要超額完成KPI,滿臉笑意地盯着方以則手腕上的紅繩。
“沒有,這是求平安用的。”方以則擡手看手腕,雖然這确實是一根“紅色的”——繩。
“什麼什麼什麼?”辛羽把耳機一扯,豎起耳朵聽。
“你方哥叫你準備份子錢。”淩辰溪道。
辛宇睜圓眼,朝方以則看去。半晌,兩手一拍,脖子一轉,朝淩辰溪道:“真的嗎?淩哥你要結婚了?!!!”
...
方以則笑出聲。
事實證明,帶不動的人始終帶不動,哪怕段位再高,也還是帶不動。
安靜的訓練室裡,淩辰溪沉默地點起了一支煙。
回了房,方以則沒徑直睡覺。躺在床上,在微博搜起了本地新聞。
雖然在海灘上季時澤說這紅繩是求平安,所以買來給他戴上。但淩辰溪方才訓練室裡的那一番話,卻勾得他心癢,按捺不住想求證。
方以則求證的途徑找得非常正确,新聞裡除了報道煙花漫天的盛景,還重點介紹了海灘上的一座月老廟,下方配了兩張圖:“月老的紅線”和“平安繩”。
臨近圖片的邊角,方以則倒是不敢再翻下去。
害怕淩辰溪說的那句話是真的,又害怕那句話不是真的。
畢竟曾經和季時澤作為戀人短暫相處的三天,被他自己搞得一團糟,完全不能确定當年的糗事,如今還會不會再發生。
正想把那繩結從腕上取下,實時熱評裡突然有一條新評論,猝不及防打斷方以則正在做的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