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着黑衣入夜衣裳和斷晚秋的一襲紅衣,
不勝高處之寒,
兩人伫立。
斷晚秋醉後,
變得很不同,
眉眼帶笑,
緊執他手,
筆下生花。
斷晚秋眼裡是筆下為他賦的詞句,
他眼裡是自己想要征戰的天下。
他眉眼輕顫,
笑得肆意,
——幸好斷晚秋醉了酒看不出來,
——要不然他一定會知道我想要征戰的天下
——一直都是他
“風縷穿樓風更急
月影籠雲月更明”
“少時心甯須長明
晚秋草木應逢安”
“殘墨斷句可得春
空刃閑兵亦分輝”
寫到這句時,
斷晚秋已醉得不成樣子,
手中的筆墜落,
自己也倒在了邵狀甯的懷裡。
他有意無意地貼在邵狀甯的耳畔,
呢喃着十首詩的最後兩句,
“木扇斷刀世常提
元夕醉吟君須記”
邵狀甯将斷晚秋扶回了寝殿,
他也許猶豫了,
但終究,
他還是吻了上去,
酒的濃烈在舌尖綻開,
他無師自通,
吻得更深,
肆意索取地更多,
溫熱的氣息讓他第一次感到破戒的極樂,
他不知道斷晚秋知道會是怎樣,
但他隻想歡愉此刻。
事後,
倚在榻邊,
他卻覺得渾身無力使不上勁,
全身顫栗不止,
不知是後怕,
還是極樂。
明明是他在索取,
卻感覺失去了更多。
抽身離去,
更覺寒涼。
斷晚秋房外,
斷汀洲正和邵皎月吹着涼風。
“皎月,你可知逢安他有心儀之人?”
邵皎月見狀倒在了斷汀洲的懷中,搖了搖頭,
斷汀洲撸貓一般順起邵皎月的發絲。
“是長明”
“長……”
“?!”
“你說我哥他喜歡殿下!”
“嗯”
斷汀洲将邵皎月再度摁入懷中,
“逢安心悅長明”
“因為他剛剛偷親長明我看到了”
“哦……”
“啊?!”
“我們汀洲皎月這麼配”
“其實長明逢安倒也不錯”
斷汀洲摟住邵皎月,
輕輕在她點了朱紅的眉間落下一吻,
“不如我們就來賭一賭”
“長明這烈酒能悶到什麼時候”
“逢安這利刃又能熬住幾時而不出鞘”
一晌貪歡,
斷晚秋醒時隻覺莊生夢蝶,
望着紙上自己寫下的十首,
他毫無記憶,
讀來心跳不止,
自覺羞愧難當。
斷晚秋這才第一次正面接受了自己深藏心中的感情。
但望着自己貪杯後,
自認為寫的還算隐晦的情詩,
他還是有些發涼。
“所以”
“應該沒人看懂吧”
斷晚秋正思考間,
斷汀洲進了寝殿。
“皇姐”
斷晚秋這才開始慌張地理起整潔的衣服。
“我還以為你這木頭”
斷汀洲故作歎氣,
“不會喜歡上任何人”
她又是撐頭,
又是閉眼長歎,
“會青燈古佛,寂寥一身”
斷晚秋似乎酒還沒醒,
呆呆問了句,
“皇姐”
“我是不是讓你失望了”
“我不應該擅自喜歡逢安的”
斷晚秋似乎自責起來……
斷汀洲這才真慌了,
——長明這是一點不禁逗啊
“我的意思是”
“你詩都寫了”
“什麼時候才能得到逢安”
斷晚秋似乎還是沒醒,
“大抵”
“得不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