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習慣旁人靠我太近,動我東西”
“那若是殿下和那個邵……邵逢安呢?”
“你!”
蘇響用手指輕輕點上對方的唇,有些得意,“你房裡卻是沒有關于你自己的信息”
“不過據此來看”
“你便是當朝丞相,陸謹言之子,陸風起”
陸風起此刻本就渾身濕透,加上一急,面色便更加通紅。
未及他反駁,蘇響便摟過了他,他刹時倚上了蘇響的肩頭,蘇響在他耳畔低語,“陸小丞相這可是生氣了?”
沒等陸風起回答,蘇響便一紀手刀弄昏了陸風起。
陸風起次日起身,卻是在多日借住他人的房中。
所餘為剩洗淨的白衣,桌上信箋——
會再相見的,沒有緣由
天高海闊,你我終是一路人,你我終将再見
蘇無聲
塌上清風安自枕,水旁搗衣卻無聲。
京城長街,人聲鼎沸,
百姓看戲,唾罵着籠中關着的榆朝餘兵。
囚車裡,他們面目邋遢,目光狠毒。
“啧” 邵狀甯執着明安,不經動了嘴。
身側的陸風起看囚車也不好,看邵狀甯也不是,忿忿地說道,“還不是你什麼熱鬧都要湊”
尖叫聲起,萬人踩踏,千人逃竄。
囚車中的人赢來機會,掙脫束縛後便是大開殺戒。
邵狀甯明安出鞘幾分,身刹時已半前,卻被人扯住了衣袖。
陸風起與之對視,“逢安,把功名留給他好嗎?”
“留與誰?何來功名?”
回轉眼波,青衣如竹,似風勁急,邵狀甯看清時才發現對方用的是一柄短刀。
厮殺血海,他的青衣早已血迹斑斑,他抹去刀尖之血,合上後,徑直走來。
“又見面了”
邵狀甯見來人擦去嘴角的血,視線越過他向陸風起看去。
陸風起偏過頭沒搭話。
“你是?”
“是他的一位故人”
“故人”邵狀甯按上了明安,有些警戒,“子逸他何曾有過你這樣一位故人?”
邵狀甯向陸風起看去,卻被他躲了個正着,“子逸?”
“他說是便是吧”
蘇響聞言而笑,邵狀甯一臉的不可思議,手中的明安都松了幾分。
“在下蘇響,見過邵将軍之子”
蘇響執刀行禮,邵狀甯趕忙回敬。
“在下邵狀甯”
陸風起剛想拉着邵狀甯逃離,可偏偏此刻邵狀甯卻來了興緻。
“不如我們比一次?切磋一下?”
“啊?”
邵狀甯笑着看向蘇響,“絕無他意,隻是一時手癢,想讨教一番”
“好”蘇響有心想讓陸風起看看他的刀法,便應了下來。
陸風起經不住扯了扯邵狀甯的衣角,“那個……逢安,别下死手……”
“哎呀……子逸你……我都說了就玩玩……我下死手,爺爺不得罰死我”
刀尖劍刃交鋒,邵狀甯三次出手,未用内力,但是招式遊刃有餘,不下死手,卻處處壓制着蘇響。
“承讓”
邵狀甯長劍入鞘,如月裴回,淡然一笑,遠勝清泉澄淨,又比南風勾人。
蘇響自覺似波濤蕩神,心中不禁打個寒戰,對這個少年有了些敬畏。
“好一柄短刀,可有名字?”
“冷月”
“冷……月?”邵狀甯幾乎有些遲疑,“……好名字”
陸風起明顯眉睫微顫,目光避之不及。
“那敢問此劍可有名字?”
蘇響見陸風起這般,心中自是暗笑,便快然回問。
“明安”
邵狀甯将劍橫在蘇響面前,劍柄上赫然刻着“明安”二字,
“哥哥取的,歲月長明,山河逢安”
“好名字”蘇響轉念一想,順口便說道,“我竟不知邵小将軍有個哥哥”
“是……”邵狀甯正欲出口,此刻卻頓了下來,“自是有的”
邵狀甯刻意轉了話題,“你刀法不錯,可以再找用刀的人讨教磨砺”
“論劍術,我邵狀甯自诩第一,不信大興有人盛得過我”
蘇響不太敢接話,眼前這位意氣風發的少年說的當真不錯,剛才那三招邵狀甯的确是放水放得不能再放了,自己的刀法确實也隻是不錯,至于什麼境界排行根本談不上。
“你不能别說了”陸風起接了話,“人家都不想搭理你”
“诶,陸子逸,我所言句句屬實好不好”
陸風起鋪就的馳道,
蘇響便踏了上去。
風起時聽卻無聲,
無聲時卻聞風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