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玕劍回轉,空竹應是沒看出來,笑道,“隻知曉邵小将軍劍術了得,卻不知甯王殿下原來也會武?不知甯王殿下可否有意一比我這明玕?”
斷晚秋的淚強行逆轉,他輕嗤一句,“傷他你自不量力,赢你本王遊刃有餘”
斷刀和明玕劍幾乎同時出手,斷晚秋屏開明玕劍尖,看似溫潤的斷晚秋,卻是殺招直接出手,空竹橫劍推了一步,“折扇一柄竟是這般厲害”
“吾妻心軟殺不得你,那便本王來殺”
“他從前在南餘所受,樁樁件件本王都要讨回來”
斷晚秋回扇入袖,空竹刺來,斷刀再迎上,分明木扇卻比利刃傷人,繞腕而下,空竹手筋被割,忍痛毅然換手,卻沒有要走的意思——斷晚秋心中松了口氣,索性逢安。
偏偏絕處總逢生,空竹無意換手,外劍花斬去,上天有意戲弄,一劍正斬在斷晚秋左臂,而他左臂失血早已經避之不及,竟是收也收不回來。
斷晚秋一口鮮血含在嘴裡,他咬緊嘴唇,他知道自己若是今日執意要殺空竹,左臂定是廢了。
他心中自嘲——也罷,廢便廢了。
空竹雙手手筋被斷晚秋挑斷,斷晚秋左手也徹底使不上了力氣,木扇封喉,明玕劍落,一如他手中折竹染血,相逝無依。
斷晚秋嘴角的血止不住地往下淌,他想要支持着站起來,左手卻徑直讓他栽了下去。
“殿下”謝冰看見斷晚秋這般,一時怔住盡然不敢向前——他本見邵狀甯離府蹊跷,劍上帶血,去尋卻不及,再回府時卻又是眼前這般慘狀。
他緩過神來,正想去扶斷晚秋。
斷晚秋擡頭向他看去,雙目猩紅,拿起墜落地上的明玕劍,用右手徑直折斷,鮮血随斷刃而下,謝冰感到說不出的恐懼。
“殿下,謝冰去找奚太醫”
斷晚秋對上謝冰的眼睛,攙着左臂起身,謝冰不敢看,隻得低着頭。
斷晚秋笑着開口,“不用,把他給我關到地牢,本王留他一命,樁樁件件他都别想逃”
血已經凝住,肉與衣粘連一處,斷晚秋等着莫氏兄妹的到來,便是單刀直入,“你們可都聽到了?”
莫小池和莫承江不敢說話,斷晚秋有些視線模糊,他半撐着頭,右手的血還在流,“你們答不答都行,本王不想聽見這甯王府外有半句對他的閑言碎語”
斷晚秋說罷起身,卻險些傾倒,莫承江趕忙去府,口齒滿是不安,哽咽,“殿下,承江替殿下更衣”
奚河還是被謝冰半夜找來,想必他在房中也不可能什麼都聽不見,唯有住得最遠的四月閣到真是聽不真切。
莫承江顫着手去扯開衣服,鮮血頓時直流,斷晚秋不改神色,隻是對奚河說道,“你知道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
奚河領命,看到入骨的劍傷,也不多言。
莫承江還是哭了,他一時也不知說什麼好,燦燦問到,“殿下,王妃他還會回來嗎?”
“他至少還會問本王來要這一紙休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