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後翻卻是到了頭，一時房輕舟和紀清都納了悶——按年歲排，邵狀甯也是第三，總不能殿下真是忘了……

邵狀甯嘴上不說，心中卻有些不快——家書裡寫的到好，此處倒是忘得更好……他随手将奏折本放在案上，紀清順手拿起，随手一展，卻是勁若蒲葦，秀若柳葉，奪人眼球

“縱生橫長”

“邵逢安”

邵狀甯再次接過才發覺這奏折本原來有兩面，他覺得自己能聽見斷晚秋寫時的心聲——

這拘束朝堂外的疆場才是我邵狀甯縱生橫長的地方

他喃喃自語，“長明，我喜歡”

夜色漸沉，三人各自回房。

邵狀甯緊合上房門，在一關窗，斷晚秋便從背後緊緊抱住了他。

他回身，摟上斷晚秋的肩，擡眸望着波折粼動，淺淺一笑，“不是讓你不要來嗎？”

“我想着東西都能先到，為何我不能?”斷晚秋認真學着邵狀甯當年的語氣說道，邵狀甯佯裝生氣，“你倒好，拿這事打趣我是吧?”

斷晚秋輕輕一抱，将邵狀甯按到桌上，邵狀甯攬過斷晚秋的頭發，故意勾着魂般，在他耳畔低語，“我還以為你是來說正事”

“都是正事，孰先孰後，不都一樣?”斷晚秋被邵狀甯勾得臉紅，徑直扯下邵狀甯的黑色外衣，白壁般的肩袒露出來，他一口咬下去，邵狀甯忍不住一顫，嘶了一聲，“你為何又咬我?”

斷晚秋不做回答，隻是拔下邵狀甯的束發，一時發絲散下，貼着肌膚，讓邵狀甯臉紅得更甚，“逢安……”

紀清本想和邵狀甯聊聊回信一事，誰知夜間，到了房前，卻恨不得把耳朵割下來。

先是邵狀甯的喘息聲低微，透過門來，“哥哥……不行了……”

這個聲音他聽不出來，溫柔缱绻，勾人心魂，“逢安，不夠”

——可以是任何人，但隻不可能是那個言語似劍寒的甯王……

紀清覺得自己心裡很不好受，他不知道是替邵狀甯可悲，還是替甯王殿下難受，他覺得自己本不應該插手這件事，但是他卻忍不住越想越氣……

斷晚秋好不容易消停已經是深夜，邵狀甯躺在斷晚秋的懷裡，快感還沒完全消下去，他說話的聲息也依舊在喘，“這般……你讓我明日……明日如何起得來?”

邵狀甯覺得自己此刻真是水一般，每每情難自禁，最後都似這般，床笫之事，他學得再多，卻也不如斷晚秋這般“天賦異禀”。

斷晚秋貼着他的頭，餘溫根本消不下去，本是夏日，便更加熱，還不能開窗，見邵狀甯不答話，斷晚秋有些心疼，“可是弄疼你了”

“不曾”邵狀甯趕着否認，貪歡心快，他隻是使不上勁，氣息不穩地開不了口，“夫君在什麼上面可真都是 ‘天賦異禀’ ”

“長明，你急着回興安嗎？”邵狀甯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人經過，他覺得如果是房輕舟的性子早揣開門進來了，所以隻能是——紀子清，他不知為何卻有些害怕他誤會。

斷晚秋也聽到一絲動靜，會意邵狀甯後，倒也有些舍不得走了，“逢安，我再陪你半日，同他們交代完再走”

紀清就這麼想了一夜，他覺着自己不論如何都要告訴甯王，他接受不了如此不貞之風，如此不貞之人。

房輕舟倒是軍中記憶，起得一貫早，看見自己“媳婦兒”臉色不好，倒是急得要死，“子清，你怎麼了？”

紀清如鲠在喉，還是同房輕舟說了，房輕舟差點掀了桌子，“這個小兔崽子，長明哪點對他不好，你看我打不打斷他的腿”

房輕舟微微斂了怒火，同紀清說道，“問過了，自那混小子進房到現在沒人出來過”

“逢安，可還好?”斷晚秋柔聲問到，替邵狀甯輕輕揉着腰，邵狀甯還有些困意，“好些，隻是力氣還不能完全使上”

房輕舟此刻也想把自己耳朵割了，見紀清閉眼點頭，他蹬開門，直接一個匕首直接橫擲出去，紀清都攔之不及。

邵狀甯擡頭愕然，斷晚秋擡手接下匕首，扔回房輕舟腰間鞘中。

“長明?”

“殿下?”

斷晚秋見二人一副如見到死人複生的感覺，真的萬般無語，千般無奈，便冷着聲，耐着性子回道，“是”

紀清茫然——不是……殿下難道不應該一直是這般無情似劍寒的聲音嗎？

房輕舟一時憋了許多話說不出口，看着幾乎要困死過去的邵狀甯，邵狀甯趕忙閉眼，他半天開了個頭，幾乎用盡了涵養，“昨夜……”

斷晚秋歎氣——還真是……

他坦然解釋，“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