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郁蘭的表情瞬間就跟吃了隻蒼蠅似難看,被激将地直接脫口而出:
“我陪我女朋友入學,怎麼了?”
說完她也很心虛,看向身後,卻見自己口中的“女朋友”完全無視了自己,半點要拆穿的意思都沒有。
我這麼過分她都不生氣的?
莊郁蘭明顯松了口氣,愉悅起來,甚至暗暗竊喜覺得這是一種默許。
許姜二人也都下意識地看過去。
隻是這一眼下去,許以念再也顧不上他人的動靜,目光緊盯她那百無聊賴輕輕敲擊桌面的手。
修長分明的節節骨指上青筋暴起,白到近乎透明的皮膚上血管縱橫清晰可見。
仿佛世間最完美的雕塑作品,将那手腕上那條“霧都玫瑰”黑鑽石手鍊低調奢華的珠光寶氣都徹底壓了下去。
似乎感覺到了什麼,許以念有預感般擡眼,直直撞入一雙濕冷的純黑眸子,呼吸一滞。
在這樣的盛夏,她纖長睫毛上似乎沾染上了水汽,微微顫動着,像是冰雪中震着翅膀的玄蝶。
濕漉漉的,觸碰卻是刺骨的寒意。
雙眸更是那種極少見的墨染純黑,像是一潭空無一物的渾沌死水。
輪廓分明混血感的五官,将那雙頹喪厭世感的驚豔雙眸中和成微妙的慵懶高貴。
白皙纖長的脖子上戴着的皮質choker也一覽無餘,明明隻是一個配飾,在她身上卻莫名有種禦s感。
“……紀言。”
許以念脫口而出的名字讓幾人都安靜了下來。
就連許以念自己也在回過神來的瞬間不可置信般捂住嘴。
為什麼會忽然說出這個以前從未聽過的名字?
紀言擡眼冷冷直視向許以念。
就這麼随意一瞥,那壓迫感都逼的她有些喘不過氣。
就這麼不合時宜的,許以念的雙頰卻染上了绯色,一直粉到了耳尖,眼角也泛起了點點濕潤淚花。
這是她一貫沒有脾氣的軟弱模樣。
像是……
被誰狠狠欺負了一樣。
看到這般景象的紀言長睫輕顫,沒什麼情緒地垂下眼,直接起身離開了。
莊郁蘭如夢初醒般地慌忙追了出去,走之前不忘警告一下許以念:
“不管你是怎麼認識她的,不許跟媒體透露今天的事。”
“姐,你認識紀言?”姜可的臉色也不是很好。
或者說,除了從不關注娛樂圈的許以念,其他人都聽說過這個名字。
紀言,三金影後和著名大導的獨女,紀家更是背景深不可測的豪門世家。
和其他星二代不一樣的是,在這個父母都被媒體高度關注曝光下,紀言的照片卻鮮有人見過,隻因幾乎所有偷拍新聞都被家人公關掉了。
而最近紀言憑借全國藝考第一的成績進入x大的消息又将她的關注度再次掀起。
也難怪紀言聽到許以念準确叫出自己的名字時,會忽然警惕地冷下臉。
直到聽完姜可和自己解釋的原委,許以念也沒辦法說出,自己完全是在看到紀言臉的瞬間,腦海中就自然冒出了這個名字,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的離奇經過。
更關鍵的是,随着這個名字的出現,那一直困擾自己的夢境隻差一點就要呼之欲出。
心不在焉地告别了要去宿舍聚餐的姜可,許以念獨自一人往寝室回去。
許以念的宿舍樓是x大今年新落成的北苑五棟,裝修設備都是新的,從外面就能看見這現代化的裝修,甚至每一個寝室都帶一個開放陽台。
她的行李早就在姜可父母的幫助下,直接送到了寝室,隻等自己人過去收拾就好了。
503近在眼前,許以念的心中逐漸被即将看見新室友的期待所填滿。
絲毫沒有注意到喧鬧樓道中,後方和自己的路線步調過分接近的熟悉腳步。
所有寝室都是門卡制,校園卡貼上感應器時發出了“滴”的一聲,讓門内外的兩人心跳同時漏掉了半拍。
許以念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門,擡眼看去。
在看到對方長相的瞬間,許以念徹底呆在了原地,腦海中有什麼在迅速炸開又重組。
“許以念,好久不見。”
美得驚心動魄的高嶺之花這麼說着。
沈若霜……
那個高中幾乎成為自己噩夢的名字,沒想到卻是以這種方式重逢。
回過神來,許以念的第一反應是逃跑,在她即将轉身的那刻,後面的陰影也投了下來,好整以暇地擋住了去路。
紀言不知在自己身後站了多久。
這竟是最後一塊拼圖,許以念終于想起了一切。
那根本不是什麼夢,而是一本小說,是自己作為炮灰反派身處的小說世界……全部的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