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對同性的親近都有感覺?”
黑暗中,許以念看不見沈若霜的表情,卻甚至能感覺到灼灼視線投過來。
那懷疑和羞.恥瞬間再次湧上心頭,讓她幾乎說不出話,嘗試了好幾次才強撐着道:
“你在說什麼,我不喜歡女、女生啊。”
直到現在,嘴還是硬的。
沈若霜那雙眸愈發的沉,如果她可以,此時已經像肆無忌憚的紀言一樣以實際行動親自戳穿她的嘴硬了。
隻是……那樣親密的距離。
她根本沒把握自己會不會才是先暴露的那一個。
一直隐藏在心底最深處暗戀的秘密,許以念絕不能知道。
至少,現在不能。
寝室的燈被沈若霜毫無征兆地忽然打開了,刺眼光線讓長期處于黑暗中的許以念生理反應地閉上眼躲避。
“許以念,你不是不喜歡女生。”
等視線再恢複過來,對方隻冷漠抛下這句話,朝自己的位置走去。
根本無法捕捉到她的臉是不是哭過的模樣。
而背對着許以念,沈若霜斂下殷紅眼尾的桃花眼,蓋去滿眼的執念,在心中将後面的話念出來:
你是根本沒有心。
……
第二日正是x大新生的開學典禮和軍訓啟動儀式,在本校的體育館舉辦。
為了方便入場,再加上各個連也的确是按照專業班級分的,所以幹脆就以軍訓各連的單位集合分區。
許以念的腳依舊很疼,都走不了什麼路。
昨天醫生隻是簡單敷藥包紮處理,囑咐她如果第二天還是腫痛嚴重的話最好去拍個片看看有沒有傷及骨頭。
但為了不錯過自己唯一的開學典禮,許以念還是決定跟随傷病連一起去參加,等結束了再去校醫院拍片。
自從昨晚後,沈若霜對她的态度雖然冷淡了許多。
可瞥見許以念的腳時,也冷着臉問了一下她崴腳的情況。
許以念當然是巴不得人家不理自己。
隻謊稱不嚴重,反正隔着繃帶,沈若霜又看不出來。
一邊說着,她突然想起一事,沈若霜昨天突然去醫務室是為了幹什麼?
但本着敬而遠之的态度,她把這個疑問又吞回了肚子裡。
人也不必什麼都刨根問底。
一大早,姜可就扶許以念去四連找輔導員要傷病連的審核表。
剛走到四連的區域,遠遠的就看見碩大一個操場上唯獨四連烏泱泱一片,人幾乎都到齊了。
顯然是因為昨天的懲罰,提前就過來站軍姿的。
今天因為開學典禮要求集合的時間本來就早,還要提前半小時來。
所有人都怨聲載道的,趁還沒到點發洩着。
許以念還沒走近就聽見有人提到了自己的名字:
“要不是許以念我們能這麼倒黴嗎,自己遲到了還要顯擺。
不就是和沈若霜紀言一個寝室嗎,有什麼了不起的啊!”
“好嘛我們昨天罰一天,現在每天都要提前集合。
她倒好,美美進傷病連養老去了。”
“昨天我們班會的時候,她自我介紹巨做作啊,故意結結巴巴的還夾子音。”
……
許以念頓住腳步,頭埋了下去。
眼前的一切畫面像是切斷信号的老式電視雪花屏,布滿黑白色閃回的像素點。
好久沒有聽到這些了……
連這一貫的應激反應也延長了許多。
短暫失去視力和語言,眩暈間聽力反而更加清晰。
在以往,那将是更多惡毒的話不得不落入耳中的處刑。
但今天,過于敏銳的耳朵捕捉到的卻是“沈若霜”三個字。
“沈若霜真人真的太美了!怎麼會有這麼好看還天才的人啊?
昨天到我面前問我的時候我都快暈過去了,誰懂啊嗚嗚。”
“四連全員都淪陷了,說這些!
哦忘記問了,沈若霜昨天和你都說了些什麼啊?”
“她當時好急的,看起來很擔心的樣子,問我她室友許以念怎麼不見了。
我說是腳受傷去醫務室後,她臉色就變了,估計後面馬上離開就是為了去醫務室找許以念吧。”
“性格也這麼好!我要是她室友要幸福死。”
“她又不是對所有人都這樣,我倒覺得是因為許以念人特别好,所以沈若霜才對她格外不同呢。
昨天許以念不還因為救人受傷了嗎,也就那幾個瞎起哄的懷恨在心甩鍋給她罷了!”
許以念的眼神重新聚焦,像是在不斷墜入深海的過程中忽然被人抓住了手。
沈若霜……來找過她。
甚至,去醫務室也是因為擔心她。
她怎麼從來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