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千岫也沒打算瞞着:“時運不濟得想辦法自救,又不想欠人情,就要多費些功夫。”
魏雲遊一拍甯千岫肩膀:“既然你要去找藥材,那這趟遠門你可更要去了!”
他攤開手掌虛虛一抓,一張地圖便半懸在空中,甯千岫順着他直接方向往北邊看。
“這歸元丹之所以珍貴,是因為其中一位藥引用的是這不渡海鲸獸的獸骨粉,且隻能用尾巴上的一截,因而一隻鲸獸最多也隻能煉出一小瓶歸元丹來。而這些鲸獸也是不渡海名字的由來。”
甯千岫一點頭:“所以魏師叔來找我也是為了去這不渡海,隻是我一屆病秧子,能幫師叔什麼?”
魏雲遊一臉高深莫測:“要的就是病秧子。這鲸獸體型巨大又集群而居,平日靠吸食天地靈力為生,是以鲸群實力與渡劫期修士相當。雖性子頑劣會掀翻漁民的船隻,但不會主動傷人,但幾百年來海邊村民也都掌握了出海的時機,彼此還算相安無事。隻是近來世間動蕩,鲸獸也開始躁動不安,頻頻引起海溢侵襲村鎮,曾有修士進行探查,深入其中竟是有去無回,更有村民瞧見這些鲸獸生生将修士吞下的景象,模樣甚是駭人,不渡海的诨名也傳了出來,雲隐宗自然要去查一查,然情況未明,若是能不驚動海獸便找到原因自然最好。”
甯千岫将這故事在腦中過了一遍,便把魏雲遊的想法猜了個七七八八:“所以師叔想通過某種方法隐匿修士的氣息出海,而我剛好就是那個方法的必要條件?”
魏雲遊正正神色:“正是。隻是不渡海情況怕是要比千晝鎮還要複雜,我沒法保證能把你全須全尾地帶回來,因此此番隻能算作是請求。無論你答應與否,這鲸骨粉我都會想辦法給你捎上一點,也算是舉手之勞,不必因此感到為難。”
他話說得輕巧,甯千岫卻明白其中份量,平日裡要捕一隻鲸獸都要渡劫期的修士才能做到,更何況如今面對暴動的鲸群?
當一輩子社畜平淡慣了,所以老天讓自己來這裡體驗驚險刺激的生活了。
甯千岫搖搖頭将吐槽抛之腦後:“此番前往也是弟子自己的意願,師叔不必多想,隻是我有一事不解,師叔當時為何要以如此隐晦的方式相邀?”
魏雲遊伸手按住甯千岫的肩膀:“此番兇險,帶外門弟子出遠門本就算逾矩,自然得躲着點,此為其一,至于其二......你有想過為何當時高台之上無人替你說話?”
甯前岫一扯嘴角:“畢竟我是你們保着才能進這雲隐宗的,沒什麼價值。”
魏雲遊手上一滑,有些無奈:“若你要這麼說,其實也不錯,如今你被破例收入是事實,而道場上那攬月劍法除了我們沒有任何弟子能看出起其中玄妙。所以在雲隐宗你便是那無根之水,除非能修複内丹,找到屬于自己的道,否則即便我們護你,也會被說是偏幫。”
甯千岫對這話半信半疑,自從知曉千晝鎮背後隐秘後,他便對這些一宗之主心有芥蒂,不過這話他并未說出口,隻是俯身一禮:“師叔深明大義,弟子感激不盡。”
魏雲遊側身躲過,似乎是有些受不了這般客套繁複的禮節,幾乎是腳底抹油地便往外:“行了行了,又不是沒見過你損人的樣子,這事便這麼定了啊!”
如此養了三日傷,甯千岫的洞府難得安靜得很,那對活寶倒是一次也沒來拜訪過,他雖向來不在乎旁人的百轉千回的情緒,但作為一名在職場浸淫多年的老油條,也不缺乏對此的感知力。
更何況這兩人的心思實在有些好猜,以這兩人的心性,怕是也很難憋上多久。
果不其然,第三日深夜,甯千岫如約來到雲隐宗一處鮮有人至的下山小徑,隻是這僻靜之地此刻着實有些擁擠,除卻魏雲遊外,其餘幾人甯千岫恰巧也都認識,正是鐘言兩位弟子,以及在塑像前有過一面之緣的沈渡。
沈渡懷裡抱着一柄狹長物什,被白布包裹得極為嚴實,模樣似劍卻足有半人高,也比劍更寬,惹得甯千岫多看了幾眼。
魏雲遊一攤手:“你這兩位朋友非要來見你一面,如今見到了又不肯說了,要不我與你沈師姐先把耳朵捂上?”
甯千岫看着站在最後畏畏縮縮偷瞄自己的兩個人有些哭笑不得,難得主動上前一步:“這回我可一句沒損二位師兄。”
鐘善頂着一雙青黑的眼睛,聞言苦笑:“......沒幫上師弟什麼,實在愧對之前的救命之恩。”
果然自己和年紀太小的八字不合,尤其是這種善于自我腦補的。
甯千岫額角青筋一跳:“那會我真的隻是為了自保……罷了,師兄好好參加這宗門大比,之後有的是機會。”
三兩句給對方畫了個大餅,這事才算翻篇,魏雲遊也恰到好處地從一旁的樹上跳下來,招來兩隻白鶴躍上:“二位可别再護犢子了,過兩個月保證給你們把全乎的小師弟帶回來!”
甯千岫被兩個人不舍的目光盯得雞皮疙瘩直冒,頭也不回地坐着白鶴離去,等飛遠了才松了口氣。
沈渡坐在一旁支着腿灌了一口酒:“我當魏雲遊找了哪位奇人,原來是你,攬月劍法使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