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一點都挑不出錯來,甯千岫簡直要怒極反笑,所以他們折騰了半天,隻救回來一個一問三不知的半吊子?
魏雲遊顯然也沒料到此種狀況,連一開始準備好的詞都卡了一下:“這位小友不若先休息片刻,再談方才之事。”
還未等李大年答應,便有眼尖的村民看清了他的容貌,頓時怒發沖冠地大喝一聲:“就是他!”
不過片刻,十幾個村民便将李大年團團圍住,他們手中的武器已被魏雲遊盡數收繳,眼下隻能撿起海灘上的石塊朝他身上丢。
“你竟還有臉回來!我們碧海村上上下下多少人命,我們要你血債血償!”
“殺了他!”
李大年被這陣仗吓了一跳,還未來得及反應額角便被砸出一道血痕,目之所及皆是對自己恨之入骨的百姓,分明已身負修為,卻連反抗都不曾有便直接蹲下身抱成一團瑟瑟發抖。
甯千岫冷眼旁觀片刻,直到有怒上心頭的村民開始揮拳往李大年身上揍才伸手抓住村民的手臂,将人群與他隔開:“幾位稍安勿躁,這其中有不少誤會。”
被止住動作的男人顯然很不服氣,憋紅了一張臉使勁掙紮着:“能有什麼誤會!這張臉我絕不會記錯!”
李大年灰頭土臉地躲到魏雲遊身後,幾乎快要哭出來了:“冤有頭債有主!我不認識你們!”
眼見場面吵吵嚷嚷一團糟,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沈渡皺起眉,随手抽出甯千岫身側的長劍,還未出手,難民們已被她氣勢所震,不得不偃旗息鼓。
待冷靜下來,不少人便看出此人生性怯懦,與那修士的口腹蜜劍大相徑庭,一時間議論紛紛,都有些拿不定主意。
甯千岫盯着魏雲遊身後唯唯諾諾和鹌鹑似的李大年心念幾轉。
他是真的與此事毫無瓜葛,還是演技精湛能将在場的所有人都騙了過去?
有些線索還能說出口,還有一些便隻能把話藏在肚子裡思考,譬如自己将這兩位李大年都見過一遍,可系統中檔案上的照片為何仍是模糊不清?
魏雲遊清了清嗓子開口:“眼下有一件事頗為蹊跷,這位修士與你們的首領都叫李大年,雖說這名字不算罕見,但能讓二位碰到一塊去,想來也是太過巧合,不知二位中是哪個不願真名示人?”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那首領頭上,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周圍的村民:“你們懷疑我?我從小就在這村子裡長大,我是不是叫這個名兒你們一清二楚!”
相比之下,躲在三人身後的修士便顯得有些沒底氣,掏出了自己的弟子令牌:“你們也都知道,弟子令牌記錄氣息與靈力,是無法作假的......”
一番對峙下來,村民們自然更相信眼見為實,聽到“李大年”蒼白的反駁都有些半信半疑。
甯千岫回憶着檔案中的細節,忽然伸手拿過“李大年”手中的弟子令牌,幾步上前将令牌往半空中一放,原本暗淡的令牌上一抹白光逐漸亮起,像是認主一般自己飛到了首領的腰間。
此等異象村民們雖未見過,但也明白此等寶物隻有修士才能使喚,紛紛驚疑不定地後退一步,甚至有疑心重的直接将手中的石子換了個方向對準了自己昔日的兄弟。
首領面容不住抽動,瞪着甯千岫忽然大笑起來:“我知道了!你們與這修士是一夥的!你們陷害我!”
這接二連三的變故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不等衆人細想,視線中甯千岫倏然拔劍朝首領斬去,這一劍沒有留力,快得幾乎讓人看不清,眨眼間便直逼面門,取人性命之意昭然若揭,人群中頓時驚呼連連。
沈渡睜眼看向身旁的魏雲遊:“不打算攔?”
魏雲遊氣定神閑地抱臂:“你都沒出手,我又何必湊熱鬧,這弟子精着呢!”
甯千岫嘴角輕微挑起,見首領沒有反抗的意思仍不減劍勢,眨眼功夫劍尖便已劃破對方的脖頸,溫熱的血液留下,劍身一寸寸沒入首領的脖頸。
千鈞一發之際,隻聽“叮當”一聲,首領窄袖中銀光一閃,一對三棱刺伸出生生架住劍峰,甯千岫見目的達到,劍身微微一側,那藏在袖子裡的兵器便被挑飛至空中,最後落到自己手心中,反手抓住首領的肩膀捏緊。
“先别急着跑,給大家解釋一番,為何你一個從未出過村子的人,會有修為抵擋普通修士的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