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凝固的氣氛随着服務員的到來重新流動。
羅還活着。
你靠在角落,墨鏡後的雙眸綻放出異樣的神采。
你複活回到正常時間線的那天,第一時間就是确認好感面闆上他們的狀态,當時隻是松了口氣,大家都活着。
但真正看到[特拉法爾加·羅]這幾個字時,感受到鮮活的人物與記憶裡的模樣重合,你才由衷的感到高興。
太多複雜的情緒在這一刻交織在你心底,蔓延着,你說不太清那是什麼感覺。
久别重逢的驚喜,還是再次相遇的恐懼。
當年羅西南迪抱着赴死的心态,拼命救下來的那個小鬼,懷揣着柯拉松先生的愛意,已經成長為如今可靠的大人,還擁有一個很好很正經的職業——醫生。
“老夫覺得,醫生有些眼熟捏。”他聞到了神秘醫生身上同類的氣味。
黃猿微微低頭,單手摩挲着杯壁,并沒有想要對方回應他,接着詢問羅是否想要喝點什麼。
鬥篷下的羅用面罩遮住了自己的臉,眼睛也在帽兜之下的陰影當中,情緒不明。
“不必了,我不喝咖啡。”聽起來和小時候一樣拽,你都能想象到面罩後他臭屁的模樣。
一副有話快放的冷漠感,渾身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息。
波魯薩利諾挑了挑眉,倒也不在意對方的态度。
“病人就在醫生你旁邊内~小小姐在半個小時之前,眼睛還是失明狀态呢。”他擡手指了指戴着墨鏡的你。
聽到這話的羅面孔有所動容,他将心思放在你那張臉上。
你反應過來,就算戴了墨鏡又如何,如果羅要對你的眼睛進行檢查,那你臉上的東西是要取下來的呀!
覺得自己笨笨的怎麼回事。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你的眼睛自能視物起也不怎麼舒服,十年時間,說不定那個小小羅對你的印象已經模糊。
波魯薩利諾垂眸,臉上的表情毫無波瀾,吹了吹冒着熱氣的咖啡,注意到你不情不願的把墨鏡摘下,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窗外的雨似乎在開始收斂,雨點砸落下來發出來的聲響在你耳邊逐漸平息,你下意識閉上了眼睛,又睜開,雪白的睫毛顫抖着撲閃。
羅看到你眼裡的血絲,微微蹙眉。
眼珠周圍的血液像紅色的薔薇花一樣盛開,不吓人,病态又較弱。
歲月沒有在你臉上留下任何痕迹,你比他記憶裡的更加美麗動人。
“把墨鏡戴上吧,這裡的燈光會刺激你的視網膜,介意換個更适合診治的地方嗎,兩位當家的?”他擡眼看了看咖啡廳照射的燈光,手指敲擊着桌面,開口提議。
“老夫沒意見……”大将喝了一口咖啡,等嘴裡嘗到一點苦味,才繼續道:“小小姐自己覺得呢?”
“呃……我覺得我的眼睛其實已經好啦!”看不見自己眼睛狀态的你這樣說道。
“諱忌救醫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内,xx醬。”波魯薩利諾漫不經心的開口,語氣裡卻透露莫名的威壓。
讓你的手不自覺地握緊細小的勺子,攪動着杯子,一旁的羅敏銳的察覺到你有些抗拒的情緒,在心裡歎氣。
他大概,知道你在想些什麼,又驚訝于海軍大将對你的關心。
柯拉松先生知道嗎,自己的同僚似乎對你有着别樣的感情,就算你們兩個人怎麼看都不搭,他也能清楚的察覺到波魯薩利諾對你那有些微妙的感情,像是在手裡把玩着的、某種玩物,對觊觎她的羅自己,散發出若有若無的針對訊号,看向他的眼神好似漫不經心的渾然不在意,實則更像是在宣誓主權,帶着莫名警告的意味。
波魯薩利諾隻是猜測你和這個神秘醫生相識,但也僅此而已。
認不認識對他來說無所謂,他既然帶你出來,就沒打算空手而歸,眼前這個醫生看你的神情讓他心生煩悶,他要的隻是對方能将你的眼疾治好罷了。
他剛剛可是對另外兩位同僚做出了完好無損将你帶回去的承諾耶~
隻不過這位醫生看起來不是什麼善茬,手掌上磨損的痕迹十分明顯,一看就是常年握刀,握的還不隻是普通的手術刀。
有點意思,那位叫“瑟拉斐爾”的中将,與他收到的情報好像不太一樣呐。
你在波魯薩利諾的眼神下敗下陣來:“好吧。”
羅帶着你們來到了咖啡店的二樓,二樓有一張床,一個桌子,兩把凳子,和一些書,充滿了生活的氣息,再往裡面還有一個房間,遠遠望去好像放了一些看起來就很昂貴的醫療器械。
“啊……所以,這家咖啡店是醫生開的?”
他從喉嚨間發出一聲淺笑:“是,也不是。”
“能麻煩海軍當家的在這裡坐會兒嗎,裡面消過毒,需要穿隔離服。”他指了指裡邊兒的房間。
黃猿靠在凳子上坐下,翹起二郎腿也不再跟着你們往裡面走,在你們轉身的那一刻,他觀察起這裡布置的一切。
羅将所謂的隔離服給你,他套上藍色的衣服,打開了那個房間。
你學着他的模樣穿好衣服,聞到了房間裡散發的濃濃的消毒水氣味。
你讨厭消毒水的味道。
你皺了皺眉,将門輕聲關上,他褪去身上的衣服,連同披風和面罩一起,露出自己本來的模樣。
“xx,好久不見。”
你坐在白色的凳子上,手裡緊攥着自己的衣角,有些無措的望着羅。
他沒有打開燈光,房間裡連窗戶都沒有,昏暗無比。
如果他知道你戴上墨鏡就是僞裝,那你的僞裝可謂是十分之可笑。
他把桌子上暖黃色的台燈打開,你能察覺這裡似乎是羅平時做什麼研究的房間,櫃子的玻璃裡擺放着不同顔色的試劑和燒杯,整個房間的溫度要比外面低上一些。
你沒有開口回應,他将你的反應收入眼底,記在心裡,嗓音像冷冽的雪一樣冰涼:“擡頭,我看看你的眼睛。”
手指也是涼的,觸碰到你的耳垂,你的臉頰,與你貼近,細心觀察着你的眼睛。
他此時已經不算是少年,呼吸之間流露出某種成熟的氣息,灑落在你的肌膚上。
他說:“柯拉松先生一直在等你。”
等。
一個長達十年的等待,你無法想象羅西南迪經曆了怎樣百轉千回的心緒。
如同好感面闆上對你的描述:想念你,真摯的愛戀你。
他也許會在,睡不着的時候,坐在屋頂上,擡頭看着月亮。
你眼裡流轉的情緒還是和十年前一樣不會僞裝,他擡手覆蓋住你已經濕潤的眼睛,感受到手裡傳來濕意和睫毛帶來的癢意。
他的果實能力能夠輕易将你眼裡那點淤血轉移,在你眼淚流下的那一刻,就發動了自己的能力。
隻是淤血,淤積的有點久了,所以導緻你了你的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