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寄雪趕緊給眼鏡男倒水,也慶幸剛才有人攔住了男人,沖動之下,腎上腺素分泌,把人打死都有可能,否則家已經散了。
男人又繼續哭訴,他從小就過得可憐,爹媽都是不靠譜的,好不容易自己掙了點錢,娶了老婆,又出這事兒,這個媽他是不想認了,可老婆孩子不能不要啊,兩人苦日子裡攜手走過來的……
“我是沒法子了,活不下去了,活着太難了,我女兒還那麼小,生活都要壓得我喘不過氣……”
村長聽完這話,氣得開始拍桌子,指着東爺爺半晌說不出話。
“丢人呐,小南村丢人呐,等你兒子回來,有你好看的,你那□□裡的玩意兒就該剁了,你啊……”
“村長,咱們得先解決眼前的麻煩啊,大哥家都要被弄散了……”
蕭寄雪的話,總算讓村長有了頭緒,連連點頭。
首先,領着東爺爺去檢查,看看眼鏡男的指控是否屬實。
其二,讓東爺爺簽字,先給眼鏡男家請個保姆,等東爺爺兒子媳婦回來銷賬。
東爺爺這會兒擡頭了,嗫喏道:“我,我還沒去檢查呢。”
蕭寄雪氣笑了,人家家都要被他禍禍散了,他還在這心疼錢呢。
“那這樣,我們都不管了,讓他把你打死,行嗎?”
東爺爺又把頭埋了起來,跟鹌鹑似的,不吭氣了。
這下子村長都忍不住了,重重呸了聲,然後走了。
蕭寄雪的辦事速度,那是沒話說的,畢竟溝通過無數的甲方嘛,輕車熟路了。
眼鏡男抹着眼淚,但怎麼都抹不幹淨。
“謝謝你啊,蕭同志,我也實在是沒法子了,不然我不會過來鬧的,實在太丢人了,我家都要沒了,不能讓這老不死的好過啊……”
“我懂我懂,大哥,你還是趕緊回家看看孩子老婆,好好上班吧,我這邊一有消息就通知你。”蕭寄雪也大方地送人,“放心,保姆明兒就去你家上戶,船到橋頭自然直,家人比較重要。”
送走眼鏡男後,蕭寄雪又去找了村長。
果然,村長擺手說不用送去檢查了,那老東西就是有傳染病。
“你說說,咱們小南村多好的地兒,人傑地靈,追溯到隋朝都有迹可循啊,做大官兒的,那是祖上積了大德的,就那個死玩意兒,哎喲,氣得我心口疼,真是給村裡後輩臉上抹黑,本來找媳婦就難……”
蕭寄雪看村長臉都氣白了,趕緊告辭,怕他氣出個好歹。
回家後,雲嬸子正在門口等着呢,脖子伸老長。
一見到蕭寄雪,趕緊拉到自己家,“晚上就我家吃,别折騰了啊,我給你做香辣花甲,還炖了條魚,已經提前冰好了啤酒,快來快來……”
晚飯時候,雲嬸子一邊喝酒,一邊痛罵男人混賬,尤其是東爺爺這個垃圾,比她男人還要混賬。
蕭寄雪就靜靜地聽她抱怨,有時候,老人也不是非要罵人,就是想找人說話。
她都懂,回村後,就更懂了。
又過了大概五天,東爺爺的兒子媳婦,終于大包小包地回來了。
一回家,兒媳婦看到縮頭縮腦的毛毛,渾身髒兮兮,頭上跟灰色蒲公英似的,跟流浪兒沒差,氣得當時就發癫了。
東爺爺兒子蕭福怕媳婦兒,拉着毛毛,看媳婦兒在屋子裡發癫,朝自己的爹噴口水,都不敢說一句話。
父子倆瑟瑟發抖。
東爺爺這會兒還敢叫嚣呢,跛腳點地,頭昂到天上去。
“你是不是我兒?是不是我孫子?膽子小得跟老鼠一樣,縮頭縮腦的,不知道像誰,沒用的東西。”
他兒媳婦牙都要咬碎了,巴掌“啪”抽了上去,騎在他身上打。
一邊打一邊叫,“像誰?老東西你說像誰?啊?當然是像老娘了,我膽子多大啊,你家我都敢嫁進來啊,你個老不死的……”
東爺爺被揍得嗷嗷叫。
“天呐,虐待老人啦,要打死人啦……”
蕭寄雪站在二樓看得清楚極了,連忙捂着嘴進了房,怕笑得太大聲吵到人。
中午太熱,懶得做飯,她弄了碗泡面,正看甄嬛傳呢,就聽到敲門聲。
是東爺爺的兒媳婦,萬紅,灰頭土臉的,頭上還頂了張發黃的報紙。
“雪雪是吧?我聽說你是才回村的,我們還沒見過呢,真不好意思,我來是想借點清潔的東西,不知道你家有沒有?”
蕭寄雪給她拿了去油去污的各種東西,這都是網上買的,一買就是好幾瓶,送出去也不可惜。
她家可沒那麼髒,這還是剛回來時候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