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根本不在意他們有多苦多累,除去個别長相具有特色的,土匪根本就沒重點關照過任何人。
他們對待俘虜的表現就像商隊的貨物,不,連貨物都不如。
一位母親曾乞求過他們給她孩子一點水,換來的卻是不屑一顧的表情和那種令人感到惡心的目光。
相似的場景再次發生,隻不過這一次有一位中暑的孩子沒能撐過那天早上。
所以就算比他們待遇稍微好一點,金也很清楚的認知到他或許是個比較特殊貨物,需要精細的養着,因此才會在那種情況下逃過一劫。
可金并沒因此感到開心,區别待遇會産生隔閡,原本對待他非常溫和的婦人逐漸疏遠了他,甚至以一種仇視、羨慕、厭惡的目光看着金。
盡管金依舊是那個金,但在某種意義上,裂隙的産生讓他們那層虛僞的假面逐漸碎裂,露出了一張張醜惡的嘴臉。
“你□□我們□□□的貨物!”雖然金還沒學會他們的語言,但經常在商隊、土匪口中說出的話語,金已經開始理解了他們的意思。
“賤□!□□!家□!”他們口不擇言的辱罵着,好像隻有這樣才能把自己的不安,自己的恐懼宣洩出來。
一直以來聽不懂他們言語的金就成為了他的出氣筒,一個供他們肆意發洩的玩偶。
仇恨是很容易轉移的,當他們開始屈服于強權,猶如提線木偶一樣被人操控,在同樣是木偶待遇卻比自己好幾倍的對比下,那份羨慕就會轉變為妒忌。
導火線源于一塊投扔至金身上的小小石頭,伴随着飛揚的細紗,還有一場本以為會産生友誼。
與金相差無幾的男孩将石頭砸在了金的額角,血液從傷口中溢出,在他臉上留下了一條長長地紅痕。
金保持着一副還沒回過神來的表情,有些呆愣的望着眼前朝他怒吼的男孩。
他說:“都是因為你我們才會變成這樣,如果沒有你的話我爸爸就不會死,如果沒有你我的媽媽也不會被他們……嗚嗚嗚……”
男孩委屈的哭了,可真正的委屈的人是誰?不該是一直以來被他們當做是垃圾桶傷害的金嗎?
他沒傷害過任何人,那又為什麼會受到現在這樣的待遇?
鮮血如淚水汨汨流出,金空洞的眼中沒有一絲情緒,他隻是……很想回家,想念自己溫暖的家,每天都會對他訴說自己愛意的姐姐,還有那個嘴上嫌棄卻從來沒推開過自己的發小。
如果眼前的一切都隻是夢那該有多好,隻可惜他的期盼從未實現過。
他們一行人最終停留在一座城市,這裡有着豐富的水源,有着金許久未見的水果,也有許多的行商。
他們對土匪帶來了一群外表髒兮兮的人完全沒表現出一絲意外,他們熟悉甚至是默認了土匪的行當。
他們先是把女人買給了那些風俗店,一批批神情麻木的女人被推搡着走進那扇門中。他們把小孩賣給了一些有着特殊癖好的人群,其中有一位還看重了金打算向土匪商量價格卻被拒絕。
他們有意的把金留到了最後,等候着最後的生意上門,他們沒等多久,一位拍賣行的商人就找上了他們。
金沒表現出任何意外,或者說在經過漫長的摧殘下金變得沉默寡言,就連那雙本該如天空般清澈的藍眸也變得陰沉。
金就這樣木楞的,看着土匪與商人的交流,說到一半時還把金拽了過來,拿着一塊布用力的揉搓着他的臉,将他張髒兮兮的臉蛋又變得幹淨了。
商人的目光停留在金的臉上許久,最終點了點的拍了拍土匪的肩膀,同時也将一個灰色的袋子遞給了土匪。
“喂!”在袋子即将落于土匪手中時一道聲音突然闖了進來,蠻橫的打斷了土匪與商人的交易。
男人身穿一件褐色的鬥篷将自己的身體遮的嚴實,他拉下口罩露出一張俊美無比的臉,白色的頭巾在風中蕩起一道優美的弧度,他指了指被商人抓住手臂一點反抗都沒有的金。
“喂,這家夥我要了。我可以出雙倍的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