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色的匕首在萊娜手中轉了一個圈,她靈巧的躲開一個人的進攻,手持雙刃的她相較于很多人面對襲擊時得心應手不少,或許是她的戰鬥經驗充足,又或者這早已不是第一次面對這樣的危機。
可無論答案是哪種,都代表着她的手上沾染上的血腥比一般人多得多。
金無法适應眼下的情況,戰争離他原本的生活實在是太遠了,讓他有些不知所措,同樣也無法下定決心的去手刃一個人。
他的善良是可貴的,但放在眼下的情況中便是找死的。
金也意識到了,他可以側面的讓一個人受傷,也可以讓他們發生意外,可是當他用着萊娜從屍體身上摸索來的匕首,抵在一個人的喉嚨的那一刻他發現自己下不來手。
人體溫熱的觸感是如此的明顯,脈搏的跳動和呼吸都昭示着這是一個活人,而他即将要奪取一個活人的性命。
金有些猶豫,他過不了自己心理那一關,他下不了手。
可時間不會等他下定決心,一刻的猶豫足夠讓他的弱點暴露在敵人的面前。
利刃刺入皮膚的觸感是真實的,一陣陣疼痛讓他忍不住軟了手,在萊娜的呐喊中,金看到了垂死之人的奮力反擊。
刀刃在日光下閃爍着銀光,那一瞬間的刺眼讓金不經眯起了眼睛,他看到了一張猙獰的面孔,看到了正向他逼近的刀尖。
大腦陷入了一片空白之中,求生本能占據了上風,他的身體快一步腦子,在躲開攻擊的同時用手上的匕首劃開了對方的脖頸。
鮮血飛濺到了他的臉上,滾燙的、炙熱的、他人漏了風的喘息聲傳入金的耳中,他當着金的面倒在了地上,隻留金睜大着雙眼感受這份令他感到惡心的感覺。
紅色,他的視線中,他的手中,他的呼吸中,全都是紅色。
他被這份自己殺了人的事實給吓到了,在意識回籠的那一刻忍不住全身顫抖。
他殺了人,就算不是自願,他确确實實的殺了人。
在這片沙漠中殺人并不算什麼,大家早已習以為常,可在金的心裡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悄然離去。
萊娜不會懂金心中翻湧的情緒,在她眼中金隻是完成了一場極限反擊,這對手無寸鐵,甚至是從未殺人的他而言是一個好的開端。
她拉着金望着源源不斷的人群,“别呆在原地了,還有其他人要來了。”
風卷起了血腥味,将它們吹向遠方,金滞留在原地望着更多人闖入的區域,除去自己人,貴族方的護衛們,似乎還多出了另一波人。
他們穿的很簡陋,可無論是駱駝還是那把大刀,都告示着他們是盜賊這一身份。
第三方人的加入讓這場戰役變得越來越混亂,從一開始的兩兩相對,變成了如今的混戰。
對于那些盜賊來說,原本猶如堡壘一般的貴族區被人入侵,他們不跑進來渾水摸魚,拿點利息怎麼也說不過去。
但苦了本就隻是為了反抗的人民,對于貴族區那邊的人來說這是一場莫名其妙的紛争,他們好好享受生活,卻被這些刁民們攻陷了大門。
而對于萊娜他們來說,這場混戰似乎要往更加麻煩的情況發展了。
到處都是刀劍相交發出的聲響,尖銳的,刺耳的,痛苦的嘶吼,伴随着慘叫,人間煉獄不為過。
金及時躲開了他人的攻擊,可手臂上的傷口阻擾了他,讓他發揮不了什麼特殊的作用。
他能夠沒受到什麼重傷,依舊在戰場上遊走就已經很厲害了,這時引領金前行的萊娜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對金說:“去跟鬼狐大人會合。”
“啊?”金有些迷茫,“他也在這裡?”
雖然金确實看到了鬼狐天沖跟他們大部隊一同行動,隻是後面都沒見到他人,反而跑來跟萊娜會合發生了不少意外。
“是的,他在這裡,而且我們離那些貴族所在地越來越近了。”萊娜肯定了金的想法,她望着周圍的房屋,比起外圍華麗程度上了不止一個級别。
她很肯定那些貴族們就在這個方向,不出意外的話鬼狐天沖也應該在這附近,或者他人就在房屋内部,跟那些貴族們商讨今後的事宜。
金沒什麼想法,就順着萊娜的指示現行走進了屋裡,他聽到了内部傳來的交談聲,有些猶豫。
他等了一會,再确認萊娜也順利進來之後才緩緩上樓。
人聲越來越近了,金走過一個拐角就瞧見了不遠處鬼狐天沖的身影,鬥篷下的尾巴輕輕一晃,他十分平靜地跟他前方的人們交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