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悅笙躺在搖搖椅上,抵住下巴故作思考,看清月一臉憂愁,手指捏起她的下巴晃了晃:“别擔心,暫時死不了。”
一聽到“死”字,小姑娘家家瞬間淚眼汪汪,抓着她纖瘦的手腕,那模樣害怕極了,武悅笙歎息,唇角略起苦澀:“應該可以再陪你幾年吧。”
清月哭了,她是個啞巴,哭也沒有聲兒,那豆大的淚水從她眼眶裡掉出來,晶瑩溫熱,掉在武悅笙的手背上,一直哭個不停,她不是會哄人的主,向來都是旁人哄她的份,她就這麼看她無聲的哭,等她哭累了再說。
也不知許秉钰回來多久,等武悅笙注意到他的時候也有一會兒,她擡眼過去,少年一身普通玄袍,樸素腰帶纏繞在清瘦的腰間,站在門口不說話,眉眼平淡注視她。
清月一抽一泣地回頭去看門口的許秉钰,頓時停住了哭泣,眼睛紅通通地亮起來,她記得這個哥哥,是他救了自己。小小年紀的她不算笨,察覺出哥哥和公主之間的微妙,她走過去,拉起許秉钰的衣袖。
許秉钰低頭看她,他蹲下身來,撫摸她的腦袋,動作還算輕柔:“為何哭,可是想娘親了?”
清月不會說話,睜着淚汪汪的眼睛看他,扯動他的衣袖,哽咽地對他比劃幾下手,許秉钰看着她一會,再看若無其事的武悅笙,她正吃着從公主府帶過來的櫻桃,美滋滋地看這邊,沒心沒肺,倒像是個欺負小孩的。
武悅笙慵懶地坐起來,身下的搖搖椅繼續晃動,眼神無辜:“她不是想娘親,是我把她給惹哭了嘛。”
“......”許秉钰收回目光,衣袖讓清月扯動起來,他低頭看去,就看到她着急搖頭,對着他比劃小手,見他好像不理解,回頭去看武悅笙再看他,眼淚又一次汪汪起來。
他輕歎:“别哭,哥哥知道。”
清月這才收住眼淚,睜着疑惑的眼神去看許秉钰,見他沒有不悅的迹象,破涕而笑。
彼時武悅笙腳踩着平坦路面,慢悠悠走到一大一小之間,擡手去摸清月的腦袋,眼神嫌棄地說了一句,真是個小哭包,被她摸在手中的清月眼睛一眨,笑眯眯地看她,被嫌棄了也很高興。
許秉钰也準備離開,來到她的院子半句話也沒跟她說,武悅笙鼓起臉頰,直接拉住他的腰帶,少年明顯頓住腳步,回頭看她,眼神平靜。
他蹙起不悅的眉:“松手。”
對她如此不敬,膽子越來越大了,武悅笙将他輕輕拉回來,手拿圓扇晃了晃,懶懶看着他:“我讓你走了嗎?”
許秉钰握住她軟綿的手,當觸感入了掌心,他明顯僵硬一瞬,面不改色地把手從腰帶上挪開,他看向武悅笙:“晚點我過來給你準備熱水。”
“還有呢?”武悅笙看他,許秉钰側過臉,一如既往與她避開過久的目光接觸,她也不惱,圓扇輕輕扇了扇,讓清月去别處玩,她啊,已有幾日未與他相處,可要好生獨處一番。
許秉钰認真想了想,和她笑吟吟的眼神對上眼,他張唇:“近來外面不太平,還望公主莫要亂跑,好生待在官府。”
武悅笙自然知道有多危險,她可不是讓他來說這個,眼眸在他臉龐流轉,這幾天不見,氣質沉穩不少,皮膚也糙了,這頭仰久了脖子發酸,她軟聲說:“蹲下來好不好,你太高了。”
許秉钰沉默半晌,眼神警惕看她,但還是聽話地蹲下身,而他這一蹲下身,也就要她低頭,武悅笙勾起唇角,很滿意他的順從,真是知恩圖報的少年,若是真正成為她的人,得有多趁手的刀呢。
她用圓扇慢慢抵起許秉钰的下巴,讓他擡起頭來,而他沉靜黑眸宛如平淡的湖水,看向她時,仿佛是在勾她的魂,她微微歪頭,饒有興緻地俯身,去看他眼底映現的自己,兩人越來越近,随着他的鴉睫顫抖,她停了下來,少年的呼吸撲到她的面容,她下意識眨了下眼。
“公主,你離得太近了。”他蹲着身體不好後退,隻能偏過臉提醒。
武悅笙站直身來,圓扇從他的下巴移到他的臉頰,迫使他的臉挪正過來,讓他看着自己的臉,她笑起來:“我不想聽這些,除了這些,你難道沒有别的話要說?”
許秉钰看着她,擡手拿下她的圓扇,慢慢站起來:“公主要我說什麼?”
“說你想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