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已經知道我是耆善居次了!
玉蘇阿立刻想到:一定是傻乎乎的小骷髅被這家夥套出了實話,枉費自己苦心隐瞞。
“你不配。”玉蘇阿從灼熱的沖動中清醒,她從未将眼前的男人與自己的婚姻聯系在一起:“耆善居次要嫁給天下第一的大英雄,不嫁不知什麼時候就會像野狗一樣死在沙漠裡的沙匪。”
“你怎麼知道我不會成為天下第一的大英雄?”阿吉勒高高挑起一側濃眉,深陷高眉骨下的狹長雙目閃爍勃勃野心:“齊氏先祖不過是土裡刨食的農夫,後人不也稱雄一方?蕭建德原是不受重視的五皇子,如今稱帝;就連你大大也不是原本的大單于繼承者。我怎麼就不能成為新的英雄,迎娶耆善居次?”
阿吉勒湊上前飛快的在玉蘇阿紅潤豐唇上輕輕一啄,随即退後一步:“你看,親吻耆善居次并不很難。”
玉蘇阿曾經幻想過無數次,她的第一次親吻或許激烈或許甜蜜或許苦澀,但從未料到會是如此潦草敷衍!濃黑的眉毛向上淩厲揚起,寶石一樣的大眼睛怒火中燒,玉蘇阿上前高舉手掌,照那可狠的英俊臉龐狠狠打下!
預料中清脆的掌聲沒能響起——阿吉勒及時攥住她的手腕,露出嘲諷的笑容。
玉蘇阿狂怒,奮力掙動拼命踢他,像隻發瘋的小母豹。
阿吉勒任由她踢踹,輕松地将玉蘇阿另一隻手腕也攥在手裡,高舉起她的雙臂,幾乎将她拎起。
玉蘇阿氣得狠了,破口大罵,惡狠狠詛咒阿吉勒。阿吉勒臉上嘲諷的笑容不曾稍褪,鼓勵玉蘇阿:“再罵大聲點,看看一個沙匪能把耆善居次氣成什麼樣。”
玉蘇阿不再咒罵,狠狠啐出一口吐沫,黏在了阿吉勒臉上。她報複成功,哈哈大笑。
阿吉勒抹去面上的吐沫,緩緩轉向玉蘇阿,笑容消失,眼神獰戾,危險感陡然上升。
玉蘇阿心中一突,不敢再笑,強自支撐道:“你敢擰疼我的手,這是對你的懲罰,你不可以啐回來!啊~”
尾音消失在夜色中,阿吉勒狠狠咬住了玉蘇阿的唇。
在激情熱烈幾近啃噬的一吻後,阿吉勒輕輕勾着玉蘇阿下巴,用低沉的聲音蠱惑道:“‘心上花’,你敢不敢遵從内心嫁給我?還是隻能像小女孩一樣拉着你大大的手,牽着你阿囊的裙子,由他們給你選擇要嫁的人?”
她有什麼不敢?她馬上就要十五歲了,祭天大典是她的成人儀式,玉蘇阿聰明又自信,清楚知道自己不想嫁給大大阿囊想要她嫁的人。
玉蘇阿伸出手指,回勾住阿吉勒的下巴,眼睛閃閃發光:“我是耆善居次,是西戎最尊貴的女孩,我的親事隻能在西戎祖地締結,那裡有大片的馬蔺草,那是受到天神祝福的花草,那裡是離天神最近的地方,受到諸天神明的護佑。祭天大典和我十五歲生辰是同一天,十五成人,大大阿囊會在那天為我挑選夫君。隻要你敢放我回去,我就在祖地等你來娶我。沙匪,你敢嗎?”
阿吉勒聽到玉蘇阿的話,陡然睜大眼睛,臉上神情從愕然到狂喜,大笑出聲:“敢,當然敢!居次,我一直在等你這句話。哈哈哈。”
玉蘇阿惱羞成怒,跺跺腳轉身離去,邊走邊道:“誰要嫁給你?長得這麼醜,比天神龍子差遠了。”
阿吉勒止住笑聲,追上去攬住玉蘇阿腰肢,甜言蜜語低聲請求她不要生氣。
玉蘇阿停下腳步卻不肯轉身,阿吉勒繞到她面前,牽起她的手握住她的指尖,将她的手舉到唇邊,在她手背上落下輕輕一吻。
阿吉勒鄭重地向天舉起三根手指,以西戎最神聖的起誓姿勢道:“阿吉勒對諸天神明發誓,我會放玉蘇阿回去,待她十五歲成人的時候,阿吉勒就去祖地參加她的生辰慶典。如若違背誓言,就讓我孤獨一生,不得好死。”
“要是讓大單于和大阏氏知道,肯定恨死了我,要在祖地設下重重埋伏讓我死無葬身之地。”阿吉勒深陷于濃眉下的眼睛異彩閃爍,望着玉蘇阿,一掃往日犀利狠戾,意氣風發:“哈哈哈,來就來,阿吉勒無所畏懼。無論多危險我都會如約前往,你放心。”
沒想到阿吉勒為了自己,竟然視危險如無物。玉蘇阿大受感動,心情激蕩下,脫口而出:“我不會讓大大阿囊知道的。”
“我會想辦法用耆善居次身份調用一塊通行令牌,你用令牌來祖地見我,這樣就能瞞過大大阿囊。”玉蘇阿看着阿吉勒神采飛揚的眼睛,忽然充滿勇氣,也向夜空舉起三根手指:“玉蘇阿也對諸天神明發誓,隻要阿吉勒來參加我十五歲的生日慶典,玉蘇阿就在祖地嫁給阿吉勒。如若違背誓言,就讓我此生永不能嫁給心愛之人!”
阿吉勒挑起濃眉,沒想到玉蘇阿會這樣認真,竟然向天神立下重誓。他拉下玉蘇阿的手,平靜道:“沒必要起誓,我相信你。”
阿吉勒越是這樣,玉蘇阿越是急于證明心意,她飛速道:“遮多河是通往祖地的必經之路,在遮多河第一道拐彎處有株樹身已經半枯萎的老柳樹,我會把通行令牌埋在柳樹下面。祭天大典舉行的時候,遮多河水才開始化冰,那裡河灘開闊,草木還未長出遮擋視線的新葉,你不必擔心會有埋伏,盡管取走令牌。”玉蘇阿堅定道:“我在祖地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