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居次，”雪霁向玉蘇阿行禮，喃喃道：“可我不想再當婢女了，我，什麼也做不好……”

“不想當我的婢女？”玉蘇阿拍掌大笑：“小骷髅，我可太喜歡你了，我們總能想到一塊兒去。”

湊到雪霁近前，玉蘇阿眨眨眼睛：“阿囊讓我去神殿奉神，不到祭天大典不能出來，推不掉，可我在聖山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小骷髅，你不當婢女不用跟我去祖地，正好留在這裡幫我辦事。”

雪霁要去祖地打探阿父阿母的消息，聽到玉蘇阿如此說，急道：“居次，我不……”

“那天殺死黑熊救了我的俠士，就是我在瀚海銀沙中看到的龍子。”截斷雪霁的話，玉蘇阿臉上泛起紅暈：“我長大了，他就來了。”

雪霁一愣：“居次在蜃景中見到的是位少年郎，那位俠士并不是少年。”

“不是少年郎又怎樣？”玉蘇阿歎息：“我的龍子更加俊美了，也成熟了，威儀赫赫，還是天上天下最俊美的神祗。”

“龍子轉世為人。”玉蘇阿堅定道：“我隻嫁給他。”

雪霁欲言又止。

“你不必說了。”唯恐雪霁再提什麼“這麼多年過去，他肯定已經成親，或許孩子都生了好幾個”的話，玉蘇阿語氣決絕：“不管他是否有妻有子，他都是我的，我是耆善的居次，想要就一定能得到！”

雪霁從沒見過這樣的玉蘇阿，在居次身上，有什麼東西悄悄改變了。她喃喃道：“居次，我想去祖地。”

玉蘇阿如同沒聽到般，急切道：“我找遍聖山也沒找到他的蹤迹，小骷髅，你那麼聰明，一定能找到！隻要你答應我留下，我就給你哥哥解除奴隸身份！”

玉蘇阿拉住雪霁的手：“祖地沒什麼好玩的，祭天大典也沒什麼好玩。我們是朋友，這件事事關我的終身幸福，小骷髅，無論如何你都要留在這裡幫我找到他。”

雪霁必須去祖地，可她也想和玉蘇阿繼續做朋友，掙紮道：“居次，要是那位俠士也是為祭天大典而來呢？你在神殿不能出來的話，我，我去祖地幫你找他。”

“說的也有道理。”玉蘇阿松開手，沉思道：“那我還是不要去神殿比較好，可是我該怎麼跟阿囊說呢，真愁人……”

雪霁松口氣，心頭湧上愧疚，自覺對不起玉蘇阿，想要彌補：“居次……我，我在迷途灘遇到阿吉勒了。”

玉蘇阿“騰”地站起，瞬間變了顔色：“你說什麼？”

“我遇見了阿吉勒。”雪霁喃喃道：“他提前進入迷途灘，殺死一個部族奴隸冒充身份……居次，放奴之後就要去祖地祭天，沒有令牌誰也不能随行，但是阿吉勒混進來了……”

“别說了！”玉蘇阿突然尖叫，臉色異樣蒼白，手腳發軟：自己闖了彌天大禍，将通行令牌給了阿吉勒，大大還在調查是哪些部族在與他作對，若叫大大知道放奴出現意外是因為沙匪混入其中……

玉蘇阿不敢再往下想，心髒撲通通劇烈跳動：絕不能叫大大知道這件事！

她盯着雪霁，語聲顫抖：“小骷髅，你來完成我最後一個條件，從此以後，你們兄妹就再也不欠我什麼，肉苁蓉的救命之恩就算還完了。”

明明是在發号施令，玉蘇阿卻渾身抖個不停：“我要你當作沒看見阿吉勒。你在迷途灘誰都沒遇到，是一個人走出來的。阿吉勒的事跟誰也不許提，不許告訴大單于大阏氏，就連你哥哥都不許告訴！不不不，你以後必須時刻跟在我身邊，這是隻能我們兩個知道的秘密。”

“好，我不提。”雪霁不知道玉蘇阿為什麼如此害怕，連忙答應：“我是靠自己走出迷途灘的，誰也沒遇到。”

“你發誓，你發個誓我才信你。”玉蘇阿顫巍巍舉起三根手指，“小骷髅，你對諸天神明發誓，你自綠洲逃出後再沒見過阿吉勒，阿吉勒既沒有參加過放奴，也沒有來到祖地。如若違背誓言，就讓你此生永不能嫁給心愛之人，隻能嫁給大壞蛋。”

“雪霁對諸天神明發誓，自綠洲逃出後再沒見過阿吉勒，阿吉勒既沒有參加過放奴，也沒有來到祖地。”雪霁舉起三根手指，鄭重道：“如若違背誓言，就讓我此生永不能嫁給心愛之人，隻能嫁給大壞蛋。”

誓言畢，兩名少女面面相觑，一時無言。直至帳外有人傳信：“大單于召見‘諸神寵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