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廊上吹來晚風,雪霁一頭霧水,隻覺軍主此來太過莫名,搖頭轉身,卻見鳥籠依然擺放在原處,幹淨空蕩,籠内垂着的小秋千被晚風吹得一陣晃悠。
“卓沫目,齊都馬上就要到了。”玉蘇阿寶石一樣的大眼睛滿含期待,話語中透露一絲緊張。“你說軍主回來迎接我嗎?”
“肯定會的。”卓沫目毫無猶豫,“大居次是軍主以龍子身份指定的月神轉世,大單于又與北齊皇帝約定結盟,于情于理,軍主都會來接大居次。”
“卓沫目,”玉蘇阿嗔道,“你是說就算軍主來迎接我,也是不得不來?”
“西戎和北齊結盟,是要聯姻的。”卓沫目認真道,“不光軍主,六殿下和十一殿下都會來迎接大居次,他們會掙破腦袋讨大居次的歡心,搶都搶不過來,怎會是不得不來?”
“什麼嘛,”玉蘇阿嘟起嘴,“卓沫目,你一點都不懂。要是小骷髅在就好了,她比你可聰明多了。”
玉蘇阿提起雪霁,卓沫目想到喬淵,心中微痛,将目光放向遠方,陡然睜大眼睛,向玉蘇阿道:“大居次,來了,迎接我們的人來了!”
一隊人馬疾馳而來,當先一人裝束貴重,虎背熊腰,正是齊興治。
“嘁,怎麼是他。”玉蘇阿極目遠方,“還有别人嗎?”
“沒了。”卓沫目手搭涼棚,看得清清楚楚。“這隊人馬都是跟着六殿下的。”
“大居次!”齊興治策馬而至,他穿着一身紅色騎服,人和衣服一樣熱烈多彩。“我來迎接大居次!”
“六殿下,隻有你一個人來迎接大居次嗎?”卓沫目道,“我們還以為到了齊都才會有人迎接。”
“哈哈,卓沫目,你說的沒有錯。其他人都在齊都等待迎接,隻有我搶先跑過來。”看到玉蘇阿穿着紅色袍服,美豔更勝鮮花,齊興治興高采烈道:“隻有最鮮豔的紅色才配得上大居次,我沒猜錯。”
玉蘇阿看着一身紅色騎服的齊興治,隻覺礙眼之極,但這裡是齊都不是西戎,她斂了脾氣,笑道:“大大阿囊備下重禮,讓我好好謝謝央珍姑奶奶,治王殿下,煩請你領路吧。”
接風宴上,齊桓對玉蘇阿稱贊不已:“西戎‘心上花’來到齊都,齊都頓時橫添光彩,依朕看,誰能摘下‘心上花’誰就是天下最有福氣的人,哈哈哈。”
衆人看向玉蘇阿交口稱贊,其中齊興治目光灼灼,滿臉都是熱切。玉蘇阿偷眼望去,見齊長甯腰束金帶,端坐席上,亦随衆人看過來,與玉蘇阿視線相接,點了點頭。
玉蘇阿心花怒放,眼睛一下亮起來:“大皇帝才是天下最有福氣的人,大單于期待西戎與北齊早日結盟。”
此話一出,席間一片安靜,衆人目光在玉蘇阿和齊桓之間來回打轉,齊興治面色灰白,齊盛安瞪大了眼睛,齊長甯長眉微挑,随即垂眸,神情淡然。
齊桓亦是愣了愣,繼而哈哈大笑:“大居次專為聯盟而來,足見大單于一片赤誠。哈哈,朕年老力衰,天大的福氣也要留給後輩了,哈哈。”
“大居次,你怎麼能那麼說?”接風宴一結束,齊興治便在回廊堵住了玉蘇阿,氣急敗壞道:“我父皇那麼大年紀,你竟然想嫁給他?!”
玉蘇阿當時與齊長甯對視後心動腦熱,不過順着齊桓的話拍齊桓馬屁,不想鬧了這麼大一個誤會,心中已是懊悔,生怕齊長甯誤解。接風宴結束,齊長甯與人應酬,玉蘇阿守在回廊等他出來,不想被齊興治堵住質問,一下子來了脾氣:“我是西戎大居次,從來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想嫁誰就嫁誰,要你管?起開,别擋着我!”
齊興治雙目通紅,拉着玉蘇阿轉過回廊,将玉蘇阿抵在回廊轉角的廊柱上,狠狠吻了下去。
玉蘇阿從沒想過齊興治竟敢這麼幹,瞪大了眼睛傻傻任他親吻。
沒有預料中的反抗,齊興治很快沉迷于玉蘇阿芳香的豐唇,輾轉深吻,呼吸灼熱。
齊長甯沿回廊而行,齊盛安自後追來:“三兄!”
齊長甯停下腳步,等待齊盛安。齊盛安趕上來,頓了頓,道:“三兄,我想去甯王府,可以嗎?”
“想來就來。”齊長甯看向齊盛安:“還問什麼。”
齊盛安笑起來,上前與齊長甯并肩而行,兩人轉過拐角,看到齊興治正在熱吻玉蘇阿。
齊盛安“啊”了一聲,趕緊轉身。
玉蘇阿瞥見齊長甯,立時慌亂委屈,狠狠推開齊興治,寶石一樣的大眼中溢出淚水,尖叫道:“滾開!”
齊興治沒想到玉蘇阿突然發難,踉跄兩步,穩住身形後再次沖向玉蘇阿。
玉蘇阿哭着跑向齊長甯:“軍主!”一頭紮進齊長甯懷中。
齊長甯被玉蘇阿緊緊抱住,伸出手臂阻攔齊興治:“治王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