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即将抵達景國邊境。
在這關鍵時刻,荊蘭安卻叛變了。
當船舶明明即将抵達經過,卻偏偏在百裡之外的一偏僻港灣停腳。
當澹台明朗出現的那一刻,已然說明了一切。
虧得澹台燼還親手做了個支簪子送給荊蘭安。
荊蘭安此時的心情複雜極了,對着澹台燼,她是又愛又恨。
愛,是因為他是公主留下的唯一血脈。
恨,則是恨他的無情與涼薄。
荊蘭安,根本就沒得選擇。
“殿下,你别怪我。”
“怪隻怪你一路為美色所迷,亂了心神,才會被人輕易算計。”
澹台燼孤傲冷笑,反嘴譏諷:“是麼?”
話音剛落。
荊蘭安隻覺得脖子被蟄了一下,就輕輕一下,整個人當即倒地。
她難以置信:“你,你事先在簪子裡,下了毒?”
“從一開始,你就不曾相信過我?”
與其說是不相信,還不如稱其為未雨綢缪。
澹台燼即便因荊蘭安的背叛,已被澹台明朗刺瞎一隻眼,身中劇毒,仍不失風骨。
“蘭安,你早該知道的,背叛我的人,不會有好下場!”
“這些年,我何曾信任過什麼人?”
“蘭安,正如你自己所言,怪隻怪你自己太輕敵了。”
自以為……了解他。
荊蘭安:“你果然,是個無情冷血的怪物。”
“你總覺得是世人對不住你。”
“澹台燼,當年瑩心就是被你算計的吧?”
當年瑩心與她一同入宮,對澹台燼百般維護,最後卻落得那樣下場。
他,不愧是災星啊。
他的心,永遠都捂不熱。
“你窮盡一生所追求的,終是虛妄。”
“沒有人……會選擇你。”
這大抵是世上最惡毒的詛咒吧?
荊蘭安含恨而死,死不瞑目。
她隻恨自己,死得比澹台燼早。
不過沒關系,主仆二人很快又能見面了。
荊蘭安死灰的眼睛狠狠瞪着澹台燼,澹台明朗,不會放過他的。
毒氣攻心,又瞎了一隻眼睛,現在的澹台燼在澹台明朗眼裡,比蝼蟻還要弱小。
澹台明朗像一個勝利者,居高臨下俯視着澹台燼。
欣賞他的苟延殘喘。
事實上澹台明朗從未将澹台燼放在眼裡。
一個自出生就被送到敵國的質子,澹台燼不曾對澹台明朗造成威脅,最起碼在景王病重前,局面是這樣的。
“澹台燼,為什麼到最後,你依舊陰魂不散呢?”
“他明明恨你入骨,卻在彌留之際,突然想要見你?”
“理由多麼可笑?想要再看一看你的眼睛。”
澹台明朗肆意的笑着,卻盡顯憤怒與悲涼。
“你的這雙眼睛,的确與那個女人生得一模一樣。”
所以,澹台明朗最先毀掉的,就是澹台燼的眼睛。
很可惜,還剩一隻。
“原來,父王始終忘不了那個女人。”
“原本,我打算放過你的。”
“可他非要召你回國……這不禁讓我想起一些陳年舊事。”
那時,那個女人進宮了,自此父王眼裡隻有她一人。
再後來,她懷孕了,父王眼裡再沒有宮中其他子嗣的存在。
一心一意撲在那個女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