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銳利眸子緊盯遠去的王珍珍,又回頭盯着那顆忽然開花的櫻花樹。
“珍珍……”馬小玲是這麼稱呼她。
“阿雪……”
矛頭忽然指向阿ken:“阿ken,有些話你是不是早該彙報?”
話音才落。
一股蠻橫的沖擊力沖向阿ken,阿ken悶哼倒地,連嘴裡的血都不敢吐出來,硬着頭皮咽回去。
他現在隻有一個想法:完了。
千瞞玩防,boss還是見到了王珍珍。
當山本一夫鬼使神差踏出房門,走向後院,看到王珍珍的刹那,阿ken就知道自己必定被問責。
原因很簡單。
是他負責去大門口迎接馬小玲,必然在那時就看到了王珍珍。
别人不知道,他阿ken絕對不會認不出王珍珍那張臉。
山本一夫在意的是,他阿ken既然一早就發現,為何不提前彙報?
方才三番五次阻攔他前往後院。
其心……哼。
山本一夫眼泛殺意,阿ken一向對他身懷二心,若不是看在未來的面子,他早就……
阿ken狼狽爬起來,頭顱一低再低:“BOSS,事發突然,屬下實在不知該如何跟您彙報。”
“本想着,再查一查王珍珍底細。”
阿ken硬着頭皮解釋:“boss,雪姨已經去世很多年了,這種巧合……”
話裡話外暗示,難免不是有心人刻意為之?将一個像阿雪的女人送到boss身邊。
山本一夫斜眼。
到底沒再說什麼。
阿ken的話,究竟幾分真幾分假,山本一夫心知肚明,他阿ken同樣心知肚明。
至于王珍珍。
山本一夫自會親自調查。
在這件事上,山本一夫不會相信任何人。
看清楚,是——任、何、人!
**
這是回港城的前一夜。
夜幕降臨,櫻花國燈火璀璨,這裡的夜晚遠比白日更熱鬧。
陪着小玲一頓買買買,珍珍累得隻想回酒店休息,奈何某人精力旺盛,非要拉她來酒吧“見世面”。
這種世面,珍珍委實不想“見”。
隻可惜,這世上,除了媽咪,便是眼前這個閨蜜,能讓王珍珍說不出一個不字。
“珍珍,開心點嘛,好不容易出來玩。”
“幹嘛,還在想夢裡的那個男人?”
“與其追逐夢中虛幻,倒不如多見見現實世界裡的男人啰。”
“櫻花國的牛郎,質量還是不錯的。”
珍珍欲哭無淚。
桌下的手忍不住扒拉短裙,還不是小玲,非要她穿同款。
一雙雪白大腿露出來,珍珍渾身都不自在。
“歪理。”珍珍弱弱抗議。
奈何,扭不動馬小玲。
馬小玲嬉笑着捏捏她的腿兒:“多好看的大長腿呀,不露出來多可惜。”
“珍珍,我們出發前嘉嘉阿姨再三囑咐我,一定要給你找個男朋友。”
“哪怕露水姻緣也行。”
聽聽,嘉嘉阿姨是多怕珍珍一輩子嫁不出去,品不了男人滋味。
珍珍杏眸圓睜,不可置信:“騙人,媽咪才不會說這種話。”
馬小玲圈住珍珍,刮了下她的鼻梁:“我對天發誓,阿姨絕對是這個意思!還不是你這丫頭,從小到大身邊連一個雄性都沒有,阿姨都擔心你是不是偷偷暗戀我。”
暗戀,誰?
珍珍笑得東倒西歪。
“媽咪真是的,我才沒有喜歡女生好不好。”
“隻不過……”
馬小玲想起了什麼,輕推好友:“還是因為那個夢?”
做與王珍珍的摯友,珍珍知道她的秘密,馬小玲當然也知道她的秘密。
珍珍,的的确确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女孩兒(對标馬小玲捉鬼這一天賦)。
可偏偏被夢境困擾。
準确來說,是兩個夢。
珍珍從小到大總是會做一模一樣的兩個夢。
每每醒來,夢境的内容基本都能記得,但總是會缺少關鍵的記憶點。
比如,夢中所出現的人的臉。
比如,夢境中呈現的年份。
如水中月,霧裡花。
對此,馬小玲這幾年也想了不少法子,甚至求助地府的姑婆。
可姑婆也沒能查出個所以然。
小玲摸了摸光潔的下颚:“我找姑婆查過了呀,你身上絕對沒有陰魂糾纏的痕迹,更不可能被冥婚所擾!”
“難道,真的是你上輩子的老公?”
“莫非是你倆上輩子愛得難舍難分,約定這輩子再續前緣?”
不得不說,從某一方面來看,馬小玲一語中的——真相了。
說到這裡,馬小玲忍不住吐槽:“既約定來世,他怎麼還不快快出現?累得我們珍珍,快要成為本世紀最後一個老姑婆了。”
被調侃的珍珍面紅耳赤:“最後一個,我倆在感情方面可是爛兄爛弟好嘛。”
馬小玲猛拍腦門。
笑顔燦爛:“我們可不一樣!我這輩子是沒希望了,珍珍你不同。”
南毛北馬,驅魔龍族馬家世世代代都是傳女不傳男。
同時,驅魔師還得恪守一條族規——此生,絕不能為男人流一滴眼淚。
她這輩子啊,注定不會擁有轟轟烈烈的愛情,更不會步入婚姻。
孑然一身。
雖寂寞,但也清淨。
馬小玲時常這般安慰自己,她早就接受啦。
王珍珍抿唇,她怎會錯過小玲眼中那一絲黯淡。
小玲早年父母雙亡,後來就連唯一的親人姑婆也去世了,再後來一直跟着求叔學習道術。
小玲與她不同。
小玲早早就能獨當一面,她經曆的坎坷和波折是自己無法想象的。
身邊的朋友似乎更熟悉她老氣橫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