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那姑娘的聲音又輕又小,徐大娘愣怔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姑娘客氣了,要不去我們那邊歇…姑,姑娘你,你怎麼有尾巴…妖怪,你是妖怪”
徐大娘原先的注意力都在這姑娘的眼睛上,被其餘幾人這麼一喊分了些精力出去,再扭頭看那姑娘時才注意到她身後拖着那長長的尾巴,這可把膽小的徐大娘吓的不輕。
海月端碗的手懸在半空,對面好心給她送水的人類遲遲沒有接她手裡的碗。
慌張的徐大娘哪裡還顧得上碗,驚的連連幾步後退,剛剛那個急性子的農婦拿着鋤頭氣勢沖沖走到徐大娘身旁,神色警惕的盯着眼前不人不妖的怪物。
其餘幾個農婦也反應過來,拿着趁手的鐮刀鋤頭,匆忙上前擋住了受驚的徐大娘。
海月喝了大半碗水,腦子也清明了許多,這才發現她脫水暴曬了太久,維持變形的法術早都失效了,直接變回了本來的樣子還不算,因為頭次使用幻形的術法不熟悉,現在整個人都像個怪物一樣,别說那幾個農婦害怕了,她自己都快要認不出來了。
先前她還覺得族裡長輩們說的話都沒個依據,說什麼要遠離人類的,這些人類不都挺好心的,還給她送水喝。
現在瞧着對面四五個農婦敵視的目光,她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大娘,您的碗還沒拿”
海月往前走了兩步想把碗還給徐大娘,旁邊那個急性子的農婦手裡鋤頭高高舉起,狠狠的砸在了海月伸出的胳膊上,劇痛一陣陣襲來,打的她措手不及。
常年幹活的農婦手上勁大,加上她這又是下了死力氣的,海月要不是會些鲛人族保命的術法,這條手臂估計當場就廢了。
她仍然固執的拿着碗想要還給徐大娘,甚至沒分出精力去看旁邊那個打她的人。
“俺不要了,不要了,求求你放過俺們吧,求求你”
徐大娘性子向來都是懦弱的,在家裡被兒子兒媳呼來喝去的使喚,丈夫平日裡對她總是非打即罵,偏偏她又是個心善的,總舍不得這舍不得那,也隻有這幾個同她交好的農婦們會在出事時護着她一二。
“怪物,離俺們鎮子遠些聽見沒”
幾個農婦拿着手裡的農具趕她離開。
海月這一遭被人莫名其妙給打了,自然是心裡有怨氣的,可她費力從深海之底來到此處不是為了和人打架,她本是想忍下這口氣的,大不了趁早些離開,鲛人一族已不能再添殺孽。
海月無心與人起争端,幾個農婦大字不識,整日隻在田間勞作,自然是不懂書中所寫的奇聞異事,隻當海月是個海裡爬出來的怪物,不甚在意,恰逢有位縣裡讀書回來的姑娘經過此地,遠遠瞧見了那鲛人的身影。
“勞煩問下幾位嬸嬸,先前路過的那位是何人,瞧着怎覺有些奇怪”
姑娘心下擔憂不已,若是她眼力不足瞧錯了人也就罷,可若真是那嗜殺成性的鲛人出現在此地,難保鎮子不會因此遭災
幾個農婦成天幹地裡的粗活,見到城裡來的讀書人多少有些局促,個個都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隻有先前那個性子最急的農婦沒什麼感覺。
“姑娘你離那東西遠點,那可是個長着人身子魚尾巴的怪物”
“嬸嬸可确定,那是個人身子魚尾巴的怪物?”
姑娘心裡頭的猜想被證實了大半,想到書中所描寫的鲛人,她竟自心裡頭生出一陣驚懼。
急性子農婦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其餘農婦也跟着附和了幾句。
“那人身子魚尾巴的怪物名叫鲛人,幾位嬸嬸是有所不知,書中記載鲛人嗜殺成性,所到之處無不是血流成河,說是人間煉獄也不為過,要是不能想辦法殺了那鲛人,咱們這小小的清河鎮怕是要遭災了”
聽到姑娘這話,幾個農婦皆是面色大變。
“姑娘,那你可有什麼法子能殺那鲛人不”
“我這當真有個法子能殺那鲛人,隻是需要幾位嬸嬸幫幫忙”
見幾個農婦輕而易舉的信了自己的話,姑娘心裡暗諷這些沒見過世面的井底之蛙,面上仍舊是擺出一副擔憂的神色。
“俺們隻想讓鎮子好好的,姑娘你說怎麼辦,俺們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