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也是想去的,但一想到自己學藝不精,心下也有着些畏懼不敢上前,卻不曾想這一猶豫竟然陰差陽錯救了她的命。
聽完意墨口中的發展始末,曲青山對那幾名弟子是又氣惱又心急,叫了幾個身手好的弟子趕忙跟着她去海邊救人,她心裡是不信的,那幾個出事的弟子在門内都是排的上号的,怎麼會這麼輕而易舉的就出了問題,故而根本就沒打算把這事告訴正在修煉的冬琳琅,卻又害怕萬一真的出了事該怎麼辦,就找了兩個弟子去把遠在另一邊紮堆的海月給叫過來。
陳海礁和陳錦鯉聽到這邊鬧出的動靜後急匆匆趕過來,海月這次卻沒有跟着二人一起來。
“海月呢,快讓她跟我們一起去救人”
曲青山的語氣隐隐有些急躁,她不太喜歡這種被追着趕着去做一件事,每每到這時她總會像個繃緊的弦,一件很小的事情就足以讓她情緒暴躁。
“她...已經先去了”
陳海礁手指了指海面的方向,一縷耀眼的銀白色光芒劃破閃着細碎光亮的黑色綢緞,正直直的朝着海面飛去,而那一縷光芒中的那是已經化出鲛尾的海月。
海月最開始到這裡的時候就察覺到一絲不對勁,清河鎮是她上岸時的第一個落腳點,本來她對此地是有着莫名的歸宿感,當時她隻以為的是鲛人族栖息地離這裡最近,她才會有這樣的感覺。
而時隔月餘再回到此處,她心頭那一抹歸宿感幾乎已經完全感受不到,就像從未存在過,她看眼前這片海域的時候,腦海中隻剩下陌生。
好似她從未來過一樣。
她總覺得是栖息地出了事,在清河鎮被屠時,她都沒有這樣的感覺,除非是她的族人搬了家,這裡的全部氣息都被抹去,為的就是防止會有仇家找上門來。
可她們鲛人族住在這裡幾千年,為什麼會突然無緣無故的搬家,她們又能搬到哪裡去,又為什麼沒人告訴她。
在她猶疑不定時,平靜的海面突然掀起一層層的巨浪,幾個身穿去岚宗弟子服的人被海浪裹挾着推到了岸上,姗姗來遲的曲青山等人急忙上前去扶起已經失去意識的幾人。
海浪層層堆疊着,越來越高,比當初在海源鎮時遇到的還要恐怖的多。
怪異的是,這些無意識翻湧着的浪像是受到了某些指令,層層堆疊的越來越高也越來越彎曲,她們還從未見過幾乎就快彎成拱形的海浪。
很快,在場的所有人除海月外都是面色一變,因為她們都很清楚的感受到了一股濃郁的殺意,是令人發自心底感到恐懼,生不起一絲反抗之力的凜冽殺意。
這股莫名的殺意幾乎是轉瞬間就已經消失不見,隻留在場的衆人一個個被吓到面色慘白。
冬琳琅早在海邊出現異動時就已察覺,她遲遲未曾出現隻是覺得需要放手讓師妹們自己曆練曆練,才能慢慢成長,總讓她一個人庇護着,她們就永遠也不會成長。
但着并不代表她就會對此放任不管。
翠綠色長劍橫空而出,斬斷層層似要将人吞噬殆盡的海中兇獸,她正欲乘勝追擊擡手再捏劍訣,卻被海月攔住了手上的動作。
“請不要傷害她”
海月語氣堅定,從這股殺意出現時她就已然确定來者是誰。
冬琳琅本還有些猶豫,但見那海中兇獸在見到海月後竟變得溫馴乖巧,當下便明白事情或另有内幕,便收了劍不再繼續。
勸走了冬琳琅,海月獨自一人面對着眼前浩瀚無垠的大海,她心中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
“海言,可以告訴我族内發生了什麼事嗎?”
海月話音剛落,有一身影自海中而出,深藍色的鲛尾與身後翻騰的海浪融為一體,不仔細去辨别,很難發現她的存在。
遮天蔽日的海,像是為她出場而設下的幕布,一雙深藍色的眼眸中滿是哀痛之色,海月的視線與她在半空交彙,那人便霎時于眸底點燃一絲希冀。
“首領大人,您是回來拯救我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