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很小的時候母親曾說過我的眼睛确實是白色,當時她還以為我是天生的眼盲不可視物,還感慨過幸好我們都不需要靠眼睛來辨别事物,但也不知道是從哪天開始,我的眼睛就變成了金色,至于為什麼會這樣,我實在沒有頭緒”
海言的這個問題,在海月很小的時候她也曾過母親和族裡的長輩們,得到的結果都是不清楚,不了解,但這些怪異并不會影響到海月的正常生活,甚至還讓她的能力比同齡的人更強,索性也就沒人再去管這些。
今天海言猛然提起這個話題,她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據我所知,從鲛人族誕生至今的萬年時光裡,唯一擁有金色鲛尾的隻有一人...”
海言的話并沒有說完,但海月顯然是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兩人臉上的神情都很嚴肅,總感覺這一趟似乎會發生很多預想不到的事情,甚至嚴重些的話還有可能會喪命其中。
“快,快看!那是什麼東西!”
意墨的所有注意力和視線都放在四周,随着幾人越發深入海底,周圍的情況逐漸變換,遠遠的她就看到有一個巨大的黑色石碑正在以肉眼難辨的速度緩慢移動着。
她的這一聲呼喊,成功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連冬琳琅都分了一道視線去查看情況。
海月和海言适時停下了前進的步子,朝着黑色石碑的方向而去,冬琳琅等人緊随其後,離得近了,似乎能隐約聽到海中多了某些奇怪的異響。
鲛人視線差的要命,聽力卻是極好,海月和海言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這奇怪的異響是從何而來,海言并不清楚這聲音中到底在訴說着什麼,隻是聽來就覺得讓人毛骨悚然,後脊發涼,心生驚懼。
海月卻霎時間臉色變得慘白,這些異響中她聽到了很多熟悉的聲音,是她曾在萬天階與喚聲螺共鳴時所聽到的聲響,是萬鬼同哭,不甘怨恨的泣血之聲。
“海言!小心些!千萬不要靠近!”
海月顧不得恐懼,急忙攔住好奇想要上前查看的海言,這些怨靈記得鲛人的氣息,若是就這樣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靠近,海言定然會被其影響到。
于二人眼中如地獄般的黑色石碑,落在冬琳琅等人的眼中卻隻是一塊普普通通的石碑,上面刻滿了怪異的鲛人族文字,想來應該便是海百煉的平生,唯一的異常便隻有它的形狀,這塊石碑實在是巨大無比,站在石碑下方往上擡頭都瞧不見頂端在何處。
陳海礁總算是弄明白了一個讓她疑惑至今的事情,為什麼海月身上缭繞的黑霧隻有她一人能夠看到,這些黑霧的來源沒猜錯的話就是眼前的這塊巨大石碑,其餘人眼中看到的隻是普通的石碑,而陳海礁看到的是一團巨大的黑霧。
她有海神的賜福,擁有能輕易看穿虛幻的雙眼,隐藏在虛幻下的真實狀況,隻要這些怪異之處是在海中出現,她就不會受到任何的影響,所以她才會看到,才會在剛才就感覺心神不甯。
陳錦鯉的臉色更加陰沉,她是何等的聰明,在剛剛看到巨大石碑的時候就知道,她心中壓抑的這股怒氣究竟是從何而來,等到她切切實實的靠近了石碑,憤怒在霎時轉為了恐懼。
“叛徒!叛徒!叛徒!去死!去死!去死!”
這些聲音一直循環往複,在她的腦子裡嘶吼尖叫,怨恨像一把無形的利刃刺穿她瘋狂跳動着的心髒,奪走她的生命,要她死的越慘越好,似乎隻有這樣才能滿足那些出現在腦子裡的聲音。
她再也忍不住,捂着腦袋痛苦哀嚎,似乎這樣就能減輕一些她的痛苦。
陳海礁被吓了一跳,她先前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石碑上面,根本沒發現近在咫尺的陳錦鯉有什麼異常,周圍的幾人也在第一時間投來關切的目光,海月更是顧不得其他,在确定海言已經沒事後朝着陳錦鯉的方向遊去。
“錦鯉,錦鯉你怎麼了,你醒醒啊”
這些黑霧似乎總愛往人的腦子裡鑽,先前在去岚宗的時候,被選中的目标是海月,現在又變成了陳錦鯉,可是海月為什麼沒有陳錦鯉這麼大的反應她不得而知,或許是因為這石碑也屬于鲛人族,對自己人下手輕了點。
然而陳海礁雖然能看清這一切,知道事情的真實緣由她卻什麼都做不了,她又怎麼能不急。
“我聽見了,它...它在說話...它要我...要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