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族與人類之間的差異過于明顯,隻要稍加注意便能夠察覺到其中異樣,而想要判定異族究竟是何物種,怕是在場人中除了雲想找不出第二個來。
冬琳琅表面不動聲色,甚至連周身外溢的殺氣都消散不少,看似是對雲想的話題十分有興趣,被她簡簡單單幾句話所說服的樣子,實則手中隻劍握的越發用力,先前她沒想過要殺人滅口,畢竟妄造殺孽對修仙并沒有任何幫助,嚴重些甚至會影響她的道心。
如果對方敢拿海言的身份來要挾她,她也不介意幹些會耽誤修行的事,畢竟修仙者壽命綿長,想什麼時候修都可以,但海言在這世界上可隻有一個。
修煉對冬琳琅來說十分重要,而她也确實是這樣做的,在不曾來此之前的她,對修煉以外的任何事情都不關心,想要追求的從來都隻有大道的極緻和巅峰。
所有人都是這樣想她的,知道她在乎和不在乎的東西,就能拿最有效的談條件砝碼,就連雲想,說出這些話時心裡頭想的也是如此,隻要她告訴冬琳琅鲛人族的辛秘,就算這次秘境她已經沒辦法進去,跟着冬琳琅去一趟鲛人栖息地搶些寶貝也不錯,要是能再抓到一兩隻鲛人,那可是能生死人肉白骨的神藥,真要能行的話,這趟可是滿載而歸。
但凡事都會有例外。
誰也不會想到冬琳琅這個修煉瘋子會突然有一天轉了性,不但對鲛人族視而不見,甚至還會心甘情願把輔助修煉的寶物送給對方。
對于雲想心裡打的那點小算盤,冬琳琅心裡門清,但她不想在海言面前表現出自己不好的一面,所以她也不打算挑明,但凡對方有點眼力見也該知道現在應該閉嘴了。
可惜雲想沒這個眼力見,她以為冬琳琅的沉默其實是在考慮事情的可行性,為了确保她的話的确具有說服力,她還在層層往上加碼,為的就是能讓冬琳琅支持她的想法。
“鲛人族全身是寶,或許在座的各位不清楚,但我鑒天宗内有數萬本千萬年前留下的古籍,相傳鲛人血肉入藥可長生不老,強身健體,鲛骨是神兵打造不可或缺的原材料,就連那一身的鲛尾鱗取下磨成粉入藥,也能平心靜氣,甚至可降低修士滋生心魔的幾率,還有那一雙漂亮的鲛目,煉成法器可破...”
雲想滔滔不絕的講,看向冬琳琅的眼神裡滿是期待,她确信自己的話足夠讓任何人心動,事實也确實這樣,先前站在她身後的由玉等人眼中閃爍着貪婪的光,視線死死粘連在那個站在冬琳琅身旁的海月身上。
“夠了!給我把嘴閉上!”
冬琳琅怒喝出聲,雲想被她的聲音打斷後有些不悅,本想繼續接着說下去,可當她看到冬琳琅幾乎抑制不住的殺意時,缺席了許久的眼力見姗姗來遲,而她也終于知道自己這獻殷勤是獻錯了地方。
默默把最後沒說完的那句想要炫耀的話咽回了肚子裡,隻是聽她這麼說冬琳琅就一副要殺人的架勢,要是被她知道自己身上就帶着用鲛目練成的法器,她今天估計是沒辦法活着離開了。
冬琳琅感覺自己快瘋了,她跟海言在一起說話都不敢大聲,生怕會吓到對方一點,而對方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居然敢當着海言的面講的津津有味,她早該在最開始就直接殺了她們,這樣就能省下全部的麻煩。
“海言,你别怕,我會保護你的,你相信我”
冬琳琅回過頭來想安慰一下海言,她把自己的聲音放的很輕,和海言說話的時候她一直都是這樣的,她覺得海言一定是被雲想的那些話給吓怕了,這才會一直躲在她身後安安靜靜的,她是真的很心疼海言。
但海言從來不是她想象中的那個弱者,就算沒有冬琳琅也一樣,她是鲛人族的祭祀,能夠為了整個族群而犧牲自我的人,怎麼可能會是個遇事隻會害怕的廢物,所以冬琳琅回頭注定看不到海言躲在她身後的樣子。
她隻能看見一道藍色的身影從她眼前閃過,布滿深藍色鱗片的手就落在了雲想白嫩的脖頸上。
“我來告訴你一個你不知道的秘密吧,你知道為什麼鲛人族從不到海岸上來嗎?難道僅僅是因為一個所謂的神罰?”
她咧嘴一笑,獠牙參差不齊,閃爍着鋒利的寒光,落在雲想的眼中,與她一貫對人的樣貌差距太大,冬琳琅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你,你想幹什麼...你不能,不能...”
雲想終于害怕了,她試圖眼神向身旁的幾人求救,但最終換來的隻有沉默和躲閃的視線。
“看來你不知道啊,那我就大發慈悲告訴你吧,因為我們啊,可是會吃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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