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是什麼感覺呢,海月自己也說不清楚。
陳海礁似乎睡的不太安穩,眼角還挂着幾滴要落不落的淚,海月沒來由的感覺心髒疼了一瞬,她低下頭,輕輕的将唇貼在陳海礁的臉上,吻下她挂在眼角的淚。
淚滴落進海月的嘴裡,苦澀的鹹腥味讓她忍不住皺起了眉,她的動作很輕,睡着的陳海礁一點都沒有察覺,甚至還能在她懷裡換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海風吹的有些冷,陳海礁下意識往她的懷裡鑽了鑽,海月稍稍抱的緊了些,聽着對方近在咫尺的呼吸聲,她突然覺得如果時間能停在此刻也挺好,那些虛無缥缈所要追尋的東西,等時間恢複正常以後再去想吧。
陳海礁睡的安穩,海月卻一直都沒敢閉眼,她有點害怕一睜開眼就看不見陳海礁。
直到月亮黯然退場,太陽高高挂在天邊,陳海礁才遲鈍的緩緩醒來,她揉着還有些迷茫的眼睛,混沌的腦子裡一團亂麻,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被她給忘記了。
不對!海月在哪呢!
“你醒了呀,睡得還舒服嗎?”
海月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陳海礁終于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她此刻的處境似乎有些不對。
害怕吵到陳海礁睡覺的海月,硬生生保持着一個姿勢從夜晚坐到了天亮,陳海礁一覺醒來發現事情有點不對,下意識的一推險些就給海月推回海裡
這是在打算送她回家了?
“怪不得我昨天晚上睡得冷,原來是這樣”
陳海礁是有些含蓄的,被她愛着應該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至少海月是這樣認為的,她說不出來自己想說的很多話,不過這并不會影響到她,畢竟她會真實的做出表達親昵和依戀的舉動。
意識不清醒的時候她會本能的想要依賴着,那個能讓她感覺到溫暖和安心的人。
海月沒說話,隻是重新又伸手抱住了陳海礁,她也同樣會對能讓自己感到溫暖和安心的人産生依賴,就像現在。
按照她們昨天約好的,在兩人一夜獨處過後,陳海礁不會再阻攔海月獨自離開的選擇,而海月則是會一起回到營帳地去和錦鯉等人說聲道别,此去路途兇險萬分,再見不知會是何時。
從帳篷裡給冬琳琅幾人檢查完傷勢的冬陽,雖說傷勢嚴重,但好在救治及時,二人的小命算是靠着這些天材地寶堪堪保住了,她擔憂的歎了口氣,站起身準備離開,剛走出帳篷就遇到了正朝這邊而來的陳海礁二人。
“宗主”
陳海礁和海月對這位平日裡不苟言笑的宗主大人多有尊敬,見到時也會做出一個晚輩該有的禮數,朝着冬陽拱手俯身。
“嗯,回來了”
冬陽不鹹不淡的回應,二人的到來勾不起她的半分驚訝,像是對此早有預料,她平靜的面容裡藏着幾分難以掩飾的疲态,想來或許因為擔憂冬琳琅的傷勢。
兩人站在門口目送冬陽離開後進了帳篷,第一眼見到的便是陳錦鯉坐在床邊直勾勾的盯着她們,像是早有預料她們會在此刻進來,對方的臉色有些凝重,海月下意識的感覺到她被一股莫名緊張的情緒所籠罩。
陳海礁見她醒了,心下大喜,失而複得的喜悅将她面上因離别而帶來的愁容瞬間一掃而空,她剛準備上前兩步仔細瞧瞧陳錦鯉如今的狀況,卻被對方擡手止住了動作,陳海礁不解,但還是選擇停在了距離她不到一步之遙的位置。
“你要走?”
陳錦鯉并沒有過多去關注陳海礁此刻的想法,反而是将視線轉向了一直躲閃着不想和她眼神對視的海月。
“錦鯉你怎麼會知道,我們來就是打算告訴你這件事的”
陳海礁滿臉毫不掩飾的驚訝。
她也是昨天晚上聽海月親口說了才知道對方要離開的時候,兩人昨天都一整夜沒回來,而海月要離開的事情也隻有她們兩個知道,陳錦鯉就算是昨天晚上醒了,也不該知道才對。
陳錦鯉沒理會她旁邊的陳海礁,隻是一動不動的盯着海月,順便把她剛才的問題又重複了一遍。
“海月,你要走?”
海月本來就有點怵她,被這麼盯着看,突然也覺得自己似乎有些理虧,嗫嚅着不敢開口。
“是...我,是因為這次情況太危險,所以我才打算自己一個人”
海月試圖解釋自己的行為。
“不行”
但陳錦鯉很顯然并不打算聽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