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海礁站在兩人的側身,她是距離懸崖位置最遠的人,一方面是陳錦鯉和海月都在下意識的想讓陳海礁遠離這塊較為危險的地方,另一方面則是因為陳海礁自己,她恐高。
本以為事情或許會就這樣結束,陳海礁和服用了渠枯樹的果實,盡管她是被連蒙帶騙服用的,但陳海礁還是毫不懷疑的吃下去了,海月将自己的那一份偷偷放了起來,而陳錦鯉則是服用冬陽臨走時給她們的解毒防毒的草藥。
她當真以為這解毒的藥能起到些作用。
霧氣在黑暗中逐漸變得濃郁,三人對此毫無察覺,陳錦鯉被瘴毒入侵神智,一時踩空從百米高山崖跌落,眼看就要摔進被群山環抱着的密林深處,卻被陳海礁堪堪拽住了一隻手。
瘴毒跟随呼吸入侵身體後會麻痹大腦,會讓人做出一些失控的事,作為在場唯一服用了渠枯樹果的人,陳海礁能對瘴毒完全免疫,但海月和陳錦鯉就沒有這樣好的運氣。
陳錦鯉所站的距離懸崖邊非常近,她隻要再往前走上一步就會掉下去。
瘴毒讓陳錦鯉喪失了面對危險該有的判斷能力,她起先隻是察覺到不對,霧氣距離她近在咫尺,她正準備離開,卻不曾想這霧氣像是生出了靈智一般,眼前的霧氣先前還在躊躇着,而她剛一生出這樣的想法,霧氣瞬間彌漫将她吞噬。
她想過自己或許會因中毒而死,卻不曾想自竟然會因為踩到一塊碎石失足跌落山崖,最後被活活摔死。
身體被這麼結結實實的一撞,劇痛讓陳錦鯉的意識瞬間清醒過來,她隻需短短一瞬就明白了如今的狀況,陳海礁半個身體往外探着,一隻手抓着一旁的藤蔓,另一隻手則死死抓着她不讓她繼續往下掉。
恐高的陳海礁本是不敢靠近那懸崖邊的,她向來都是能離多遠就離多遠,但看到陳錦鯉要出事,她還是毫不猶豫的沖了上去。
“陳海礁,你快把手松開,算我求你了行不行”
她哀求着陳海礁,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候,至少她應該自私一些。
陳海礁死死咬着牙不讓自己松懈下來,她怕自己說話可能會浪費力氣,到時候就沒辦法把陳錦鯉順利拉上來,恐高的情緒乖乖縮在角落裡不敢與占據了全部大腦的情感争鋒,陳海礁的衣服被粗粝的石頭磨破,胳膊上洇出斑斑血迹。
“陳海礁,快...松手吧,求你了”
陳錦鯉沒來由的想哭,盡管現在不算個什麼煽情的好時機,但她還是這樣做了。
她向來喜歡我行我素。
“不...”
陳海礁艱難着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個字,彰顯她堅決的态度。
“海月,海月!你快過來把陳海礁拉走!”
陳錦鯉的眼前漆黑一片,她不知道海月并沒有服用渠枯樹果,自然也就不知道海月如今是什麼狀況。
說來也是奇怪,渠枯樹果海月沒有服用,瘴毒居然對她造不成影響,看起來與之前别無二般。
隻是一向聽覺靈敏的海月此刻卻如同失了聰,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任憑陳錦鯉怎麼喊她都無動于衷。
手心上由海百煉留下的那一顆金色淚滴在海月吸入瘴氣後發出了炙熱的溫度,灼燒着海月的手,疼痛将她逐漸被麻痹的意識扯了回來。
原來,剛剛并不是瘴毒對海月不起作用,而是在她身上的反應和在陳錦鯉身上的并不相通,海月被瘴毒麻痹了神經和感知,所以她感受不到周圍的一切變化,是海百煉最後留下的力量救了她,才能讓她及時從危險中抽身而出。
“你又救了我一次”
海月感受着手心裡逐漸褪去的溫度。
意識恢複制清明,她終于後知後覺聽到了陳錦鯉在喊她的聲音。
“稍微堅持一下,我馬上來!”
海月和陳錦鯉的位置距離非常近,她上前扯住了陳海礁不斷下墜的身體,有了海百煉的震懾,這些瘴毒一時半刻不敢再打海月的主意,隻能全都去觊觎那唯一沒有反抗能力的陳錦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