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是動物們貼秋膘準備過冬的時候,因而非常活躍。
胤禛幾位阿哥原本是賣胤礽的面子出來的,對遊獵都是可有可無的态度。
待到了靈山見到漫山遍野的獵物又屢屢得手後,便得了趣味。
淩普作為這次出行的負責人一直小心翼翼伺候着。
這會兒聽到了雷鳴聲,便覺不好,若是遇上暴雨,太子和幾位阿哥出了什麼意外,他一族的腦袋都不夠砍的。
“太子爺,要變天了,咱們回莊子上去吧。”淩普陪着小心建議道。
胤礽此時的心神都在不遠處毛色雪白的狐狸身上,出來前他可是答應了凝香要給她獵上好的皮子的。
凝香人如其名,膚如凝脂。
冬日将至,若是配上這白狐皮做的圍脖,更會相得益彰。
他伸出手示意淩普噤聲,彎弓搭箭瞄準一氣呵成,箭矢離弦飛射向狐狸。
眼看着就要射中狐狸,斜刺裡忽然又出現一支箭矢,兩支箭矢相撞,撞擊聲驚動了狐狸,狐狸受驚,立刻奔逃,轉瞬間便沒了蹤影。
胤礽冷眼看着縱馬出現的胤禛,心中怒氣勃發。
這是他的獵物,胤禛怎麼敢搶!
淩普一看胤礽的神情就知道他生氣了,這會兒,就算雷劈在他身上,他也不敢勸了。
轟隆隆!
雷鳴聲又響起,胤祉騎馬過來對着胤礽一拱手:“太子殿下,要下大雨了,咱回吧。”
胤礽冷哼一聲:“老四,你驚走了孤的獵物,要怎麼說?”
胤禛的臉色也不怎麼好,那白毛狐狸明明是他先看見,先射的箭,太子張口就成了他的了!
胤祉笑着打圓場:“不過是個牲畜,等天氣好了,弟弟跟老四給太子殿下多獵幾隻就是了。”
“哼!”胤礽并不買賬,“孤自己不會獵嗎?”
他在意的根本不是獵物,而是胤禛敢跟他搶東西。
弟弟們大了,心也大了啊。
“太子爺,快下雨了。”淩普硬着頭皮湊上去說道。
胤礽橫了淩普一眼,調轉馬頭,說了句:“回!”
衆人魚貫跟上。
轟隆隆!
雨點砸在胤禛臉上,冰涼入心。
胤礻我看着胤禛的背影,忽然湧起了一股複雜的情緒。
他想起五年前孝懿仁皇後過世時,自己無意中看到胤禛躲起來偷偷哭泣的場景。
想到額娘極力瞞着他,她身子已經不好了的事實,胤礻我忽然就有了些感同身受。
他打馬來到胤禛旁邊,低聲說道:“四哥,雨越來越大了,咱回吧。”
胤禛沒想到胤礻我會過來,自從小時候老十和老九合謀剪了他家福貴的狗毛後,他們之間就算是結了小怨的。
想到之前看到胤礻我冒着風險給溫僖貴妃送信的事情,他看胤礻我的眼神就溫和了許多。
“走!”胤禛知道大雨在山上遊蕩是件極危險的事情,他心情雖然很糟糕,但也不會拿生命安全開玩笑。
栖雲院裡,知闌讓時芳把花盆子挪到廳中,免得澇了,這可是她的寶貝。
“格格,羅嬷嬷冒雨把衛大夫喊去了落霞院。”雲薔快步跑進正廳,拍了拍身上的雨水,“看來,她是真的急了。”
“你趕緊去換身衣服,已經入秋了,淋了雨可不能馬虎。”知闌說道。
雲薔一臉笑意,蹲福了下,輕快說道:“是,奴婢這就去換。”
不多久,雲薔就換好衣服過來了:“格格,奴婢已經交代好常遠,他會時時盯着羅嬷嬷的。”
“格格,羅嬷嬷真的會去找崔嬷嬷嗎?”雲薔好奇問道。
知闌自信一笑:“羅嬷嬷問過衛原後就會發現,他根本沒有用藥,隻是用銀針拔毒。”
“她除了懷疑自己慌亂中拿錯了解藥也會懷疑崔嬷嬷下的藥有沒有問題,是不是藥下重了。”
“而這些,隻有崔嬷嬷本人能回答她。”
“格格,這就是您不讓夫人把香蘿和崔嬷嬷帶回府裡的原因嗎?”時芳放好花盆子拍了拍手,接話道。
知闌點頭:“有些事情在莊子上解決比在府裡解決要簡單容易很多。”
想到府裡錯綜複雜的人際關系,知闌就有些頭大。
肅清府裡,說得簡單,真做起來,也是千頭萬緒的。
好在,她如今已經握着線頭,隻等着羅采梅入甕了。
落霞院,馮映詩端着托盤有些戰戰兢兢地走進内室,她總覺得羅采梅看她的眼神像是要吃了她。
“羅嬷嬷,喝茶。”她陪笑着把茶盞放到羅采梅面前。
這個時候,衛原已經離開了,他告訴羅采梅,他怕胡亂用藥會和醉紅塵相沖,反而使芷琪中毒更深,是以,從一開始,他用的就是銀針拔毒的法子。
也就是說,芷琪除了中了醉紅塵外,身上沒有其他的藥性。
那為什麼,她喂下解藥這麼久了,芷琪還是沒有醒來的迹象?
關鍵是,芷琪臉上的紅疹也一點都沒有消退的迹象。
羅采梅心中隐隐覺得這事情不對勁,但哪裡不對勁,她又說不上來。
她輕撫裝着解藥的荷包,莫非解藥拿錯了?
不,不可能的!
看着遞到手邊的茶盞,羅采梅的眼神陰沉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