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還是要算清楚的。”知闌在納穆福的瞪視中繼續接話,“不然,要怎麼補償我額娘和大哥這幾年骨肉親情的缺失?”
“你!”納穆福這會兒是真的生氣了,他素來知道小女兒偶爾有執拗的時候,但他不知道,知闌會這麼犟!
他看了眼向晚,示意向晚讓知闌閉嘴。
向晚低頭,認真研究起雕花座椅上精美的圖案。
納穆福又看向安瑞,算了,别讓兒子左右為難。
最後,他無奈對上了知闌認真嚴肅的眼神。
“你們都先出去,我有話跟知闌說。”納穆福說道。
“老爺,知闌是個姑娘家,你可不能過于疾言厲色。”向晚說道。
“我知道,你們都先出去。”
等大廳就剩父女倆的時候,知闌先開了口:“阿瑪,您是忌憚側夫人的身份嗎?”
納穆福一驚,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
“是了,定是你額娘告訴你的。”
“阿瑪,這麼多年了,側夫人仗着這個所謂的身份在您的庇護下作威作福,女兒作為晚輩就不說什麼了。”
“但她調換大哥跟芷琪的事情,你必須要給額娘和大哥一個交代!”
“你既然知道绮蓮真正的身份,就該知道有些事情不是阿瑪不計較,而是不能計較。”
“阿瑪,祖父已經去了這麼多年,咱們這一脈也早就從權利中心邊緣化,您到底在擔心忌憚什麼?”
納穆福避開知闌探究的目光,有些言不由衷地說道:“什麼擔心忌憚?”
“哪家府裡有那位的人,知道後不是暗中供着的?”
“您也說了,人家都是暗中。”
“誰家暗探會毫不顧忌承認身份的?”
納穆福歎了口氣:“知闌,你還小,很多事情,你不懂。”
“那阿瑪就說道女兒懂為止。”知闌給納穆福倒了杯茶,雙手遞給納穆福,“阿瑪,我知道祖父當年去的很突然。”
“您擔心的事情都跟祖父有關系吧?”
“與其坐卧不甯,不如從根子上解決問題。”
知闌試探着說道:“阿瑪,您跟女兒說說祖父當年的事情吧。”
納穆福接過茶杯抿了一口,沉默良久後,還是說道:“你祖父過世多年,很多事情已經塵埃落定,咱們不動作,才能保家宅平安啊。”
“阿瑪,塵埃是掩不住秘密的。”知闌勸道,“一旦事發,若咱們自己都還是稀裡糊塗的,您要怎麼跟那位陳情?”
“還有,阿瑪,您有沒有想過,咱們府上或許真的有那位的人。”
“那何不趁着我額娘和側夫人争鋒相對的時候探一探虛實呢?”
“你的意思是?”
知闌重新坐下,拿起茶蓋順了順茶葉:“沒準風波過後,咱府上也會多幾個需要暗中供着的人物呢?”
“阿瑪,您若一味偏着側夫人,提前終止了這場風波,以後再想有這種機會,可就難了。”
“額娘做什麼都會為您考慮,請您放心,事情不會擴大,也不會有風聲傳到外頭去。”
“而且,您不想知道側夫人的底牌嗎?”
“阿瑪,我跟額娘都不認為側夫人會是那位的人。”
見納穆福不以為然,知闌便又接着說道:“若側夫人真的是那位的人,這麼些年了,咱們府裡有幾隻螞蚱,都該被人摸清楚了吧?”
“既如此,您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納穆福:……
納穆福覺得自己半輩子的無語加起來都沒有今天的多。
但,該死的,他女兒說的話他都沒有辦法反駁。
知闌見納穆福态度軟化,忙再接再勵:“阿瑪,您就答應了吧。”
“總好過,您明着被人牽制一輩子啊。”
“你想怎麼樣?”納穆福終于問道。
知闌眼珠一轉:“您别管額娘跟側夫人之間的任何事情。”
“然後,咱們弄個祖父生前的秘密出來。”
“願者上鈎!”
不僅釣側夫人這條已經露面許久的“魚”,還有府裡隐藏在暗處的“魚”,最重要的是,隻要納穆福答應,知闌就有機會弄清楚鳌拜的事情了。
納穆福猶豫良久,終于在知闌的期盼中點了點頭。
簡親王府,雅爾江阿正聽着嚴力的彙報。
“納蘭明珠?”
那老匹夫是想簡親王府跟太子對上,然後将事件擴大,讓宗親對太子不滿,之後再讓大阿哥對他們禮賢下士,借機拉攏宗親。
“果然是個老狐狸!”
“爺,咱們接下來要怎麼做?”
雅爾江阿輕嗤一聲:“你不是早就備好了麻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