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闌眼珠一轉,殷勤跑到納穆福身後舉起拳頭要給他捶肩膀。
“哎,别!”納穆福側了側身子,這他可消受不起,“有話直說,别整這套。”
“阿瑪,您年輕時沒穿過的衣服給女兒幾件呗。”
見知闌狡黠地看着自己,滿臉無畏無懼,納穆福仿佛看到了幾十年前那個意氣風發的自己。
那時候的他可不知道“怕”字怎麼寫!
“給!”納穆福一拍大腿站起來,“我親自給你挑去!”
“多謝阿瑪,阿瑪是天底下最疼女兒的慈父!”
納穆福伸手指了指知闌,哈哈一笑:“等着!”
回沁鸾院的路上,雲薔捧着包袱,好奇問道:“格格,老爺賞了您什麼好東西,您怎麼這樣高興?”
“奴婢摸着似乎是上好的衣料?”
知闌放下擋着陽光的手,沖着雲薔莞爾一笑,在雲薔期待的眼神中神秘一笑:“回去你就知道啦。”
不出意外,知闌樂呵呵從靜悟院出來的事情又傳到了穆克圖·绮蓮的耳中。
這回,穆克圖·绮蓮坐不住了。
“走,去鳳鳴院。”
知闌一回沁鸾院就拉着雲薔和時芳去了内室。
“快把包袱打開。”知闌興奮地說道。
雲薔依言打開包袱:“呀!怎麼會是男子的衣裳?”
時芳淡定捂住雲薔的嘴,有些無奈地說道:“姐姐,你親自抱回來的包袱,還不知道這些衣服的出處嗎?”
雲薔不好意思地轉了轉眼珠,是哦。
時芳收回手,雲薔不好意思地“嘿嘿”了兩聲:“格格恕罪,奴婢這腦子,一時沒有轉過彎來。”
知闌自然不會跟雲薔計較,她拿起一件繡金線仙鶴展翅的衣服歡喜地問雲薔:“這件衣服改成我的尺寸需要多久?”
“奴婢今晚就能趕出來。”
知闌點點頭,又問道:“我上次穿過的那件衣服還在嗎?”
“在呢,奴婢漿洗好了,收着呢。”
“嗯,你把那件衣服給時芳。”
知闌背着手走進陽光裡,轉過身,高興宣布:“明天時芳跟我去外頭辦些事情。”
“雲薔找機會弄清楚鬼鬼祟祟潛在咱們院子附近的那幾個人的身份。”
雲薔把衣服收拾好,抱起包袱,笑着說道:“奴婢遵命。”
“順便,奴婢把這些衣服都改成格格的尺寸,方便格格以後穿用。”
“好雲薔,我們回來給你帶好吃的。”知闌笑着說道。
雲薔高興點頭。
回府後,知闌就不讓她們守夜了,到了晚間休息的時候,雲薔就叮囑時芳照顧好格格,自己也要注意安全雲雲,時芳一一應下。
姐倆說了許久的話才睡下。
四皇子府,胤禛站在書案後聚精會神描摹着什麼,蘇培盛端着茶盤輕手輕腳進來,小心翼翼換了書案上已經冷了的茶盞。
“啪!”青玉镂雕筆杆被随手丢在書案上,胤禛接過蘇培盛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手,拿起茶盞一飲而盡。
見狀,蘇培盛伺候時更添了幾分小心。
胤禛畫也畫了,茶也飲了,心裡的火氣卻是一點也沒有消下去。
皇阿瑪天縱英明,免了雲貴兩省的地丁銀米,好讓連年受災的百姓能休養生息。
結果,那幫國之蛀蟲竟然敢欺上瞞下私吞稅銀,簡直罪不容誅!
可太子和大阿哥卻聯手保下了好幾個貪官污吏,皇父竟也默許了。
胤禛滿腔憤怒無處發洩,把自己關在書房裡給福貴畫了一套又一套色彩明豔的衣服。
結果,越畫越生氣!
時光不會因着誰生氣就停下腳步,日升月落,又是新的一天。
知闌用完早膳就迫不及待給自己改了妝容,換上那件仙鶴展翅的外衫。
“怎麼樣?是不是看上去特别有氣勢?”知闌轉了個圈,裝模作樣清了清喉嚨,期待地問到。
雲薔和時芳連連點頭。
雲薔幫知闌整了整衣襟,笑着捧場:“若格格不把臉塗得這麼黑,那當真是個翩翩佳公子了呢。”
做小厮打扮的時芳建議道:“格格,我去找少爺要把折扇吧。”
“您這身衣裳,手上再拿個折扇,那可真是風度翩翩了呢。”
知闌無語:“如今的秋風可是涼得很,誰家好人這個時節還拿着折扇呐。”
時芳呐呐:“上次遇上過呐。”她看着潇灑極了呢。
不過,如今确實不太合時宜哈。
主仆三人叽叽呱呱了一陣,知闌就領着時芳昂首挺胸出發了。
結果,差點被守門的孫立春和錢立夏當做登徒子抓起來。
知闌未曾想到還有這一遭,簡直哭笑不得。
等她帶着時芳離開後,孫立春有些疑惑地說道:“我依稀記得,格格身上的這身衣裳是老太爺賞給老爺的?”
“你看錯了吧。”錢立夏搖頭,“甭管是不是的,咱們守好院子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