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光，不得無禮！”适才接引的知客僧匆匆上前，敲了下小和尚的腦袋，闆起臉訓斥說不準這般強要香火錢，又轉過身解釋道：“明光年紀小，剛剛入寺不久，還請兩位道友擔待。”

姜寒立刻說無妨，兩人客套了幾個來回，姜振清卻記着小和尚的話，主動問道：“可否請教師父，修士之間買賣，用的是什麼？”

知客僧訝然又打量了兩人一番，澄明寺在琉璃境邊緣位置，靠近北萬獸山脈，已經很是偏僻，但也不至于不知道靈石。這兩個孩子到底是從哪個窮鄉僻壤出來的，也不知練氣是怎麼入的門，竟連靈石都不知道。

知客僧起了些憐惜之心，從袖中掏出兩塊下品靈石遞過去，“這是最常用的下品靈石，能用作交易也能用作修煉。一百靈石能兌一塊靈玉，靈石和靈玉都分上中下品，尋常買賣下品便夠用了。”能用來交易還能用來修煉，那豈不是相當于軍中糧草般的硬通貨，姜振清攥緊手心色澤有些混沌的石塊，運轉引氣決，一小股不算豐沛的靈氣迅速從中抽出，比從天地之間吸納快了數倍，但也混了些雜質一同進入經脈。

任何時間任何地界，錢财都是多多益善，姜振清一面又在道謝，一面心裡已經在謀劃去打聽賺取靈石的路子。

澄明寺前院的客房對香客免費開放，修士又有些額外的優待，可以住在更清淨的後院。終于有了滿意的安全的休整地點，姜振清和姜寒各自從裡到外處理好傷，将破破爛爛的衣服換下來，褪去狼狽，恢複了幾分舊日模樣。

這一夜姜振清終于能夠靜下心來仔細查閱神秘人給她的傳道印中的内容，靈箋一共八十七枚，外加一卷塞在裡面有些格格不入的卷軸樣式道法。姜振清引動靈識一個一個看過去，其中二十一枚并非功法招式，不需要靈氣引動開啟，是一些雜聞冊和武器丹藥的收錄冊。姜振清大喜，她現在最需要這類能讓她快速熟悉修真界的書籍。将這二十一枚列到一起，再看剩餘的靈箋，八枚白色，十六枚青色，二十二枚金色，十七枚紫色外加三枚有些怪異的——黑漆漆的沒有靈氣外溢，像是廢鐵。

随便挑了幾枚依次沉入識海，隻有白色的能完全打開，其他的隻能看到一個名字，而那三塊廢鐵連名字都看不到，姜振清大緻猜到應該是跟自己的修為實力有關。現在她沒什麼傍身之術，最好是挑個簡單些的盡快學會。

姜振清迅速掃過一遍，然後選出了一門術法，随着靈識接入白箋上浮出長虹貫日四個小字。

長虹貫日，黃階術法，靈力經丹田經脈數次壓縮，出時猶如白色長虹穿日而過，光華耀目。

這是一種充分運用靈力的法門，可以作用在刀法劍法、亦或是直接作用在拳腳上，使得原本的速度大大提升，還有短暫的蔽目功效。不論是進攻還是逃跑，似乎都能占個出其不意的便宜。

準備開始修煉之前，姜振清終于想起來那卷道法，卷軸軸頭極其簡單的刻着一個情字，有些好奇地展開，上卷八字總綱映入眼簾。

“不精不誠，不能動人。”

姜振清低聲念出來，再看下方正文，字字句句詳述的是有關“情”的真切純誠之意。一軸拉完，也沒看到修煉的口訣法門，姜振清撓撓頭，有些犯難，這東西怎麼練？殘篇不是指沒有下卷嗎，怎麼連練法都沒有？

沒辦法，姜振清隻能選擇擱置，重新拿起長虹貫日的玉箋，依照不算複雜的描述，先在自己右臂經脈中嘗試壓縮靈氣。

一夜專心修煉，趕路途中重複耗空又填補的丹田這次徹底累積充盈，待到晨曦初現，與之相合的火靈力格外活潑，一個大周天走完，順勢沖破了練氣三層的小壁障。姜振清睜開眼，吐出一口濁氣，出屋敲開姜寒的房門，開懷道：“師兄，我突破了。”

姜寒本該高興的臉上卻是凝重之色，沉聲道：“我也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