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季青急速合掌,她這一刀來的又重又快,來不及完全成盾護,但足夠偏了她的準頭,縱然跟她以傷換傷,依舊是自己穩占上風。思緒萬千,實則隻在一瞬之間,南季青死死盯着十二氣刃中最薄最鋒利的那一片,刀氣襲到下腹的同時,氣刃已經有半截紮進了姜振清的胸口。
南季青一揚眉,隻是得意之色還未達眼底,全然在意料之外的劇痛從氣海炸開。他對以傷換傷并不驚訝,可他分明先捕捉到了氣刃破開血肉的細微聲響,也看到了那片氣刃紮進姜振清心口穿胸而過,這種情況下,她的手竟然半分都不抖,破開了他作防的掌風,刀落之處不僅沒有絲毫偏差,還精準地引爆了之前留下的餘燼暗傷。
“怎麼可能……”南季青張了張嘴,說不下去了。氣海大破,如同一個靈力爆竹硬生生在他腹腔炸開,排山倒海般的劇痛中他對上姜振清一雙極緻冷靜又冷漠的眼睛,聽到她問:“你該不會以為,我會痛得握不穩刀吧?”
“這一點痛,算得了什麼呢?”
她臉色白了幾分,心口的傷處在汩汩冒血,血色間金華湧動,淨蓮金身訣這種佛門秘典天階功法都修補得艱難,單單看一眼都覺可怖的傷勢,她卻像是無知無覺一般,隻又一次穩穩舉起了刀。
這般心智,這般決心,當真還阻得住她嗎?念頭一出,南季青大驚,他修的是武道,此刻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的心境在動搖,生了怯意,敗相已露。
姜振清沒有放過他動搖的時機,背後六道鳴雷鎖齊出,并一刀全力橫劈,打斷了南季青意圖再次施展的蝶夢雙幻,将人擊飛墜地。
南季青就落在主嶺廣場正中央,原本丢在那裡的舒通崖和舒通海已經被燒成兩段焦炭,被南季青砸的粉碎,風一吹鋪開滿地的黑灰。
姜振清按了按胸口止血,盡可能保存戰力,淡聲問:“還不把那個更老的叫出來嗎?”
她的殺招能使出的次數有限,要盡量想辦法把兩個罪魁禍首湊在一起處理。
南季青的腦子飛快轉動,姜振清的狀态定然是不能久持的,拖延一下試試看,說不定勝券就回到他手裡了。
“你口口聲聲為尋仇而來,卻拿不出任何自在堂加害于人的證據,普天之下,在哪裡都沒有這樣的道理。”南季青緩緩起身,“本座再給你一次機會……”
“你的意思是要我證明你們設陣暗殺?”姜振清打斷他,直勾勾地盯過去。
“本座……”
“啪——”
這一次打斷南季青的是在臉頰邊爆開的刀氣,南季青愣了片刻,才意識到姜振清是用刀氣當着三千弟子的面抽了他一個耳光。
“姜振清!”暴怒的嘶吼隻讓姜振清嗤了一聲,随即涅磐三境全開,無限接近化神期的氣息鋪展開來。
“一口一個本座,倒是威風得很。”姜振清說,“聽好了,我今日是來行刑的,不是來斷案的。不過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陰私手段,敢叫我有口難言,那就都通通不必再張口。”
“本座何須自證!”姜振清暴起突襲,“你現在就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