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滑的巫師袍把所有粘液都抵擋住了。
水珠噼裡啪啦地落在地上,腐蝕了一層大理石地面。
顯然,昆蟲們都沒能預料到她們的反抗,随後尖厲的叫聲此起彼伏,變成一種絕望的哭嚎。
“跑!”
大招之後顯然有冷卻時間,蟲子們站在原地,并沒有繼續追上來。時影拽着邱南北,總算是把昆蟲們甩掉。
“安……安全了嗎?”邱南北喘息着問。
“沒有。”
時影沿着台階一路飛奔到三樓,鑽進3B的房間裡,随後緊緊鎖起房門。邱南北瞬間明白她的意思,随手拽起沉重的椅子堵住房門,又生怕不夠結實,把化妝桌也推了過來。
“管家還沒出現,他肯定在哪裡等着我們。”時影語速飛快,環視了屋内,一把推開窗戶,又低頭看了下去。
她的房間,就在3B的斜下方——
能夠跳的到嗎?
“等等!”邱南北沉默了兩秒,掏出一副吸盤,“這東西是個獎勵道具,我們可以直接爬下去。”
時影點點頭。“你先去。”
邱南北沒有遲疑,瞬間就穿上吸盤。
她們沒時間推脫。
窗戶裡灌進來呼呼的冷風,随後,門口傳來猛烈的拍擊聲,一聲比一聲響亮。時影低頭看向邱南北。她剛剛鑽進房間裡。時影意識到自己完全來不及了——
門“砰”一下被徹底推開。
巨力之下,化妝桌與椅子全都變成木屑,混亂地散落在各處,仿佛是飓風席卷之後的廢墟。
管家一下子就看見敞開的窗戶。
窗簾正在冷風裡飄動,甩出風的痕迹。
他預料到她們從窗口逃脫,遂脫掉外衣,胸口處又伸出來兩隻手,腹腔裡也鑽出兩隻手,齊刷刷地扒在窗台上,突出的圓形眼睛鬼魅般四處張望着,卻完全沒有發現異樣。
“嘶嘶嘶——”
他沒能發現意料之中的人,管家似乎有些憤怒,六隻手同時捶打起牆面,石牆的碎屑随着他的憤怒而紛紛落下。
整棟樓都顫動起來,牆面也微微有些開裂,并不怎麼結束的城堡幾乎要散架。
在破損的牆壁之下,理智回籠,管家的眼珠忽然轉向屋内:他或許被蒙蔽了。
這兩個人也許根本沒有離開房間,一切隻不過是給他精心構建的假象!
意識到這點,憤怒讓他的面孔看上去更加猙獰。他發瘋似的把房間内的所有家具一掃而空,随後目光掃過每一絲空間,掠過雜亂的衣裙、摔碎的玻璃與木屑,最終什麼都沒找到。
****
時影扭了個身,藏進半開着的衣櫥裡。
房間本就亂糟糟的,她扁扁的身體像是白紙一樣插進大裙擺裡,剛好把自己藏得嚴嚴實實。她剛剛把衣服整理好,就聽見“砰”一聲。
門被踹開。
她屏住呼吸,快速的心跳也在綿長的呼吸裡逐漸變緩,某種劇烈的刺激沖擊着她的大腦,調用了過度的精力。
時影賭了一把:她覺得來人會先去窗口。
她賭赢了。
在管家沖到窗口、背對衣櫥的一瞬間,時影安靜地從細縫裡鑽出來,沖過破爛的門闆,徑直推開3C的大門。
雖然可以走樓梯,但需要冒着被人發現的風險。時影最終選擇了3C,這間屋子在邱南北房間的正上方,她可以從窗口直接跳進去。
不過令人納悶的是,時影沒想明白管家是怎麼千裡迢迢追過來、又是怎麼選中3B的。
如果不是時代限制,時影覺得他一定在女巫們身上安裝了監視器。
——會不會真的有追蹤器?
這個疑問持續到了第二天早晨。
除了3B之外,所有人都到了餐廳。
四處都是咳嗽聲,仿佛一場重感冒席卷了整個城堡。除了時影之外,所有人或多或少出現了上呼吸道異常的症狀,包括邱南北與黑金蕾絲。
當所有人都出現異狀時,唯一的正常人倒顯得異常了。
“怎麼回事?”邱南北咳了幾聲,又拿絲帕捂住嘴。
她随手攤開看了一眼:除了水漬之外,白色絲帕中間還有一些隐隐約約的橙黃色印迹,聞上去有些奇異的花香。
“怎麼了?”時影問道。
“我怎麼覺得,我的口水變香了?”邱南北面色古怪地說道,一邊試圖把絲帕遞到時影面前。
謝邀,不想聞。
邱南北掃興地收了手,随後又多拿了點面包與蛋糕,使勁塞進自己的口袋。“我中午就不來吃飯了,浪費太多時間,如果有人問起來,你就說我已經死了!”
“……”
時影扯了扯嘴角。
雖然知道邱南北一直都有些瘋瘋癫癫的,但顯然,認識得越久,她瘋癫的程度也就越高。
“我中午要去高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