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之影終于說出了那個名字。
“他會很高興自己的盾牌能夠為您所用,也會很樂意去訓練室幫忙調整成最适合您的樣式。”
“就像……”
卞之影把領口的方形薄片重新挑在指尖。
“這條項鍊一樣。”
嵌入薄片邊緣的金線一閃一閃,亮晶晶的。
“來雲端的每個人,都帶着這樣相同的決心。”
“請您相信我們,正如以前一樣。”
是啊。
她當然知道。
……也當然相信。
指揮官沒有停步,也沒有回答。
隻留給Shadow一個沉默的背影。
她往前走。
就像剛才的談話,都沒有在她的心裡留下一點痕迹。
她仍然未曾動搖。
她仍然如此堅定。
可不知什麼時候晃到指揮官影子裡的小黃金瞳,卻捕捉到了指揮官眼裡似有非有的微光。
影龍歪頭,用它并不聰明的小腦瓜思考了一下。
下一秒。
它安慰般,輕輕蹭了蹭銀發指揮官的肩頭。
路數愣了愣。
她終于從一片混沌的瑩藍色中回神。
“謝謝。”
指揮官把她被壓着的頭發扯出來,又溫和地拍了拍影龍的頭。
“我一直相信你們。”
路數認真地回答卞之影。
“和以前一樣。”
無論是Shadow,還是其他人,都是路數一張一張抽到、一個一個養起來的。
指揮官比任何人都相信他們。
這份信任,有時甚至超過他們自己。
……
【滴——】
【您已使用“自選SSR”*1,選定“SSR·Lamp”。】
【滴——】
【您已使用“自選SSR”*1,選定“SSR·Key”。】
【是否确認?】
【确認成功。】
……
從雲端中心往外圍返艦的途中,0506處理好了一切納新流程。
包括Wind在内的精英隊成員,以及剛得知自己被允許“加入”的螢和宵,都完全認可指揮官對隊伍的各種安排。
其中……
Lock是反應最大的精英隊成員。
因為他對宵的代号表示強烈抗議——
“不是,你為什麼要叫‘Key’?”
宵、不、現在應該說是Key了,漠然擡眸,甚至懶得理他:
“管天管地,還要管别人起什麼代号?”
宵以“Key”為名,既表達了他從此與維利一刀兩斷的個人立場,也寄托了他“棄暗投明”進指揮官隊伍的美好期望。
而淺綠眼睛的男孩還在忿忿不平:
“我總覺得——你起這個代号,别人會覺得你是我哥。”
一個鑰匙一個鎖的。
Lock怨氣深重地瞥了眼Key深綠的瞳色,大感事情不妙。
“所以不是嗎原來?”Maya大為驚奇。
“……不,他們隻是同鄉。”
女孩體貼地幫Lock解圍,更體貼的是她沒說出這兩人其實細究起來還住一個小區,互相都知道名字——隻是沒到“鄰居”這麼熟的關系。
Lock臭着臉不說話。
“那你呢,又為什麼叫給自己取這個代号?”
Ray對這個很有狙擊天賦、且風格無限接近她們群狙的小速射手很有好感,于是主動問道。
“我,我啊……”
Lamp愣了愣。
女孩輕松地笑了起來:
“就是,我發現我技能的熒光……”
“和我家以前的台燈,還挺像的。”
……
而在指揮官所不能看見的、另一個世界。
“您好,光明孤兒院。”
“我是院長,蘭喬。”
戴着黑框眼鏡的短發女人接起辦公室的座機電話,态度嚴肅而不失禮貌。
“……您好。”
對面的男聲在聽清她的名字後變得有些惶恐,但很快又調整好了狀态,小心翼翼地發問。
“我在官網上看到一些訊息,又關注到您三個月之前發布的那條消息,請問那個女孩子……她還好嗎?”
蘭喬手一抖。
記憶回爐。
她當然知道,他在說誰。
蘭喬語氣如常,盡可能官方地回複道:
“抱歉,先生。”
“如果您說的是路數,她的葬禮在一周前剛結束。”
“抱歉……我……”
對面的語氣頓時變得無措起來,和蘭喬過去一周看到的很多人一樣。
“您是她的朋友嗎?”
蘭喬平靜道。
“她準備了很多禮物,有些我也沒有完全分辨出它們都屬于誰。”
蘭喬頓了頓,才接着道——
“也許,這裡也有你的。”
“……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大概隻能算網友吧。”
對面被她直接打亂了思路,此刻隻能亂七八糟地回答她的第一個問題。
……網友、嗎。
短發女人将座機的聽筒夾在耳邊,用另一隻手摘下眼鏡,拿出眼鏡布擦了擦鏡面模糊的白痕。
蘭喬整理好情緒,又調整了一下自己交流的語氣。
她溫和道:
“沒關系。”
“你想的話,也可以來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