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則,不過是一團污穢罷了。
戰局結束,吸飽了的發絲乖順的垂落在她身側,落小梅鑽回了自己的身體,隻覺全身被打碎了般的疼痛。
看來,強行吸收超過自身承受能力太高的東西,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她一個沒站穩,就栽了下去。
好在玄雲延及時接住了她。
隻是落小梅砸下來的力道撞到了他的胸膛,他悶哼一聲,低頭一看,自己的胸口也滲出絲絲血迹。
所以,他之前感受到的肌肉撕裂的痛,果然不是錯覺。
若非是落小梅及時拽住了他,許是他真的就把自己的心剖了出來也說不準。
雖說廟裡的東西應該是被解決了,但他還是不打算留在這裡了,攬着她正打算離開。
忽然,城隍廟的門被人一腳踹開,有人嚷嚷着說:“道長,那邪祟定是藏在這裡!我兒宅心仁厚,日前見這荒廢的城隍廟便為它上了柱香,誰知回來就中了邪,短短數日已尋死不知多少遍了!快收了它!”
然而,他說完這話,卻發覺周圍似乎有些安靜。
擡頭,發現廟裡一男一女,正衣冠不整地摟在一起。
人群中,不知是誰嘀咕了一句:“哪裡來的野鴛鴦,竟是在這等陰詭之地幽會,也不怕填了邪祟的肚子。”
然而,才嘀咕完,便被人狠狠敲了下頭。
他捂着頭,呲牙咧嘴,卻十分不滿:“荒郊野廟,衣冠不整還摟摟抱抱,不是幽會還是什麼!”
他師父瞪了他一眼,然後拱手向他們行了一禮:“小徒頑劣,還請二位道友莫放在心上。”
他身後那一衆老爺家丁還未搞清楚狀況。
為何這位道長對這兩個小年輕叫道友?
好在他們沒有疑惑太久,這個道長很快就跟他們解釋了:“老朽來此,本是為捉詭而來,隻是現下這廟中雖有些陰冷,然而邪氣已散,想來是已經被這兩位道友收了。所以,老爺可回家看看,令郎應當是已經恢複了。未幫上什麼忙,實在是抱歉。”
那老爺也是個會做人的,很快也反應過來:“無妨無妨,道長才是白跑一趟。這樣吧,正好府上設了秋宴,不如幾位道長随我回去吃一頓飯。”
玄雲延尋思他和落小梅現在确實需要一個落腳地,于是便也欣然答應了。
臨走了,那老爺見他兩人還靠在一起,忍不住問:“這位姑娘是……”
那老道士既然替他們圓了背景,他便也順勢一用:“說來慚愧,我二人本是遊曆到此,無意中遇到這廟中有個強占神位的孤魂野鬼,雖說是最終将它打散了,到底是學藝不精,有些透支體力,無妨,歇歇也就好了。”
他們便也識趣的沒有再問。
……
随着衆人進了城,玄雲延蹙了蹙眉。
不知為何,進了這城之後,總感覺有無處不在的視線追随着他們,好似是在監視一樣。
然而回頭去看,卻又隻見路上偶爾幾個行人行色匆匆,并未有異狀。
然而,就在他們到了那府外時,忽然不知哪裡跑出來一隻黃狗,在沖着他們狂吠。
而那老爺看到這狗,卻是面色大變。
雖然很快又收斂了表情,但那一瞬的色變也是被玄雲延看了個正着。
這就奇怪了,一隻狗而已,他為何反應這麼大?
那老爺繃住表情,賠笑:“實在是對不住幾位貴客,這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畜生,你們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打出去?”
他一聲令下,那些家丁方才反應過來,不知從何處掏出棍子,圍了上去就要攆走它。
然而這狗實在靈活的可以,東奔西跑,愣是沒挨着一棍,反倒是絆的家丁亂了陣腳,誤傷不少。
它一邊跑一邊沖着他們狂吠。
玄雲延忽然發現一個有意思的事情。
它似乎一直在朝他們這些被邀請的人叫。
左逃右竄下,它很快突破了家丁的包圍,又跑到後面去了。
後面傳來一聲驚叫的聲音:“這哪裡來的野狗啊,快走快走!”
他回頭,見到那黃狗又對着新進城的一群人叫喚。
為首的那人穿着粗布短打,一邊擦汗一邊對身後那些五大三粗的壯漢說些什麼。
有些特殊的磁場唯有同類才感覺得到,他基本确定,那些人便是同他們一樣的“勇者”。
當然,在落小梅那裡有個另外的說法。
玩家。
隻是他觀那些人周身血煞之氣,眼神兇惡,顯然并非善茬。
就不知為何,那群壯漢中間竟還圍着一個圓臉的姑娘。
一群刀尖舔血的人,為何會護着這麼個姑娘?
……
張紡薤本是一商戶之女。因她的父親搭上了京中的一個貴人,商量好了開春便送一批貨去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