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處樹叢子裡,鑽出來一個灰頭土臉的人,呸呸呸的吐了好幾口吃進嘴裡的樹葉。
不一會兒,她身後跟出來一個面色難看的人,同樣也是一身的土。
落小梅屬實是沒想到,這人說要跟着她,還真就甩不脫了。他不是潔癖嗎,都這樣了還不肯走?
她出來晃了幾天,就迷路了幾天。
不過好在這一次鑽出來,至少不用睡樹杈子了。
眼前是一座廢棄的城隍廟。
雖說是廢棄了,看着倒沒有多破敗的樣子,甚至殿内的蒲團都還擺的好好的,隻是落了灰,倒不像是廢棄,反而像是發生了意外情況臨時離開。
殿内的幾座神像也還在,隻是不知為何,褪了色的神像全看不出以前的仙氣兒來,反倒鬼氣森森的。
不過估計再鬼也鬼不過她身上的頭發絲兒。
于是,她便毫不避諱的将幾個蒲團并在一起,拍拍灰就當床睡了。
至于玄雲延……
她回頭看了看他:“那兒還有兩個蒲團,你要不搬到殿後面湊合一下?”
說着,倒頭就睡。
玄雲延頗為無語的看着這人一點兒不設防的就睡過去了,尋思:他長的像很安全的樣子嗎?
可惜心大的落小梅全然get不到他心裡的彎彎繞繞,他也隻能認命走到殿後去了。
至于那倆蒲團……
雖說他跟着落小梅鑽了幾天的樹叢,身上也已經髒的沒法看了,然而看到那不知道丢了多久的蒲團,他還是沒法說服自己。
于是他找了個相對還算幹淨的地方,決定今晚就擱這兒調息一晚算了。
……
落小梅正睡的迷迷糊糊,忽然感覺廟中刮起一陣陰風。
其實這本也算正常,年成久的房子,門闆質量不行兜不住夜風也可以理解。隻是這風不像是門外刮的,而是直接作用于靈魂之上。
最主要的是,感應到這風,她的頭發絲兒也蠢蠢欲動。
許是它附在了自己身上,她竟是能隐隐約約的感應到它要表達的意思:想……吃。
她一臉黑線:吃?吃什麼東西?那陰風?
她本欲起身,卻忽然發現自己動不了了。
明明大腦成功的發出了指令,但她的手腳都沒有動靜。
鬼壓床?
她又試圖睜眼,果然也是不聽使喚。
不過好在那東西的目标應該不是她,她隻感覺陰風自身邊刮過,朝着殿後去了。
她尋思了一下,之前那頭發絲兒就怪邪乎的,隻是因為挨了那一下虛弱的可以,現在它既然說想吃,至少應該是無害的。
現在她的身體動不了,倒是頭發絲兒說不定是因為同源的緣故,還能動彈,于是她便使了一小绺悄麼聲聲的纏上了陰風。
對于這一點小小的東西,那個存在倒并不在意。
後殿有更吸引它的東西。
玄雲延本來就是淺眠,所以一感到陰風,便知道又來東西了。
每次換個地方都得被垂涎一波,他都快習慣了。
他尋思他身上到底有什麼東西,為什麼這些詭異一個個的都盯上他了?
希望這一次至少長的能看一點兒。
他無奈睜眼,就見到了又一奇形怪狀的東西。
當然準确來說,他也看不清這東西長什麼樣子,因為它那血盆大口占據了整個視線。
什麼情況啊,以前的那些好歹要引誘一波呢,這一次直接上嘴了。
他急忙拿出扇子要卡住它的嘴。
然而,自帶辟煞效果的扇子,又用符紙修補了一番,按理來說怎麼也能驅邪了吧,可是,對這個存在竟是沒有半點兒效用。
不止如此,見到獵物的反抗,它也有些怒了,也不知它做了什麼,玄雲延隻見自己的手忽然不受控制的掏向自己的心窩。
正常情況下肯定是掏不動的,但是他卻分明感覺到撕破血肉的疼痛。
偏偏他努力想要控制自己的手,卻發現它不聽使喚。
好在這時,地上拔起一道發絲,猛的纏住了他的手。
落小梅發誓,她絕不是為了救玄雲延!
隻是他的體質實在特殊,總是能招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她得可持續利用才行。
讓他現在就被詭吃了,那也太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