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雲延颔首:“我總覺得,它似乎是想告訴我們什麼。”
落小梅點頭:“确實。所以說,咱們要不要趁着現在去找一找?這府裡的怪異,興許能在它身上找到原因。”
主要是,她覺得那狗身上氣息也很怪,明明身為家畜,但是身上沒一絲家畜的臭味兒,反倒萦着一股……人氣兒?
然而玄雲延回頭看了看周圍:“我倒是贊同,問題是它跑的忒快,咱們也尋不到它的蹤迹啊?況且,你難道識得這府裡的路?”
這話……這話屬于是戳到她的痛點了,走過的路她都能迷的稀裡糊塗,況且這宅子裡三層外三層的,一會兒一個回廊隔一段一道拱門,屬實是對她太不友好了。
不過,山人自有妙計,既然走着容易迷路,那就直接不走路,上牆。
一直朝着一個地方翻,她不信這樣也能迷路!
那侍女雖是說了夜裡的府上不太安甯,但她可沒說府外邊也不安定。
……
宅子外邊有一道河溝,若往略遠的地方看,可以看到各種各樣的動物正安安靜靜地窩在那裡,觀其視線,可見他們的中心是一隻狗。
約莫是在開什麼會,會議完畢,那狗嗚了幾聲,于是它們便悉數散去,又藏到了不知何處的犄角旮旯裡。
落小梅翻過道道圍牆,腳總算落在了宅子外邊的土地。
她回頭,看到牆頭上面色不佳的玄雲延,嘲笑出聲:“都說了讓你換身家丁的衣服,你非不換,現在好了,才換上的衣服又喇了幾道口子,覺得舒坦了?好了你趕緊跳下來吧,要不要姐姐接着你啊?”
玄雲延聽了她的話,忽然給她一個燦爛的微笑:“這可是你說的。”
落小梅頓覺危險,才要避開,誰知這人真就毫不避嫌地朝她跳了過來。
落小梅僅僅是一時的遲疑,愣是硬接住了比她還高大半個頭的玄雲延,頓時本就瀕臨報廢的身體遭遇二次傷害,痛的她臉色發白。
将養了半天的元氣,現在再度回歸半身不遂。
她咬牙給玄雲延扶正了,開口:“你還真跳啊?”
玄雲延無辜地揮着折扇:“這不是你讓我跳的嗎?”
落小梅要早知道這人這麼不拘小節,指定不嘴欠那一句。
偏偏這一說,她還沒法接茬。
于是隻能轉頭:“算了,找狗吧。”
暗處一雙瑩綠的眸子靜悄悄地盯着兩人,似乎在判斷他們可不可靠。
……
席中,酒過三巡。
主人家端着一盞酒勸那道士:“此酒乃我府中佳釀,道長千萬要賞臉嘗嘗。”
而老道士則在推辭:“我等出家人,需守清規戒律,飲茶便可,酒還是算了。”
然而,老道士雖然一直在推拒,他那個小徒弟卻是一點兒眼色也沒有,一聽那酒是珍釀,便眼饞了,見師父不接,就自己接過,一飲而盡:“師父你又何必如此古闆,總歸我們現在遊曆在外,祖師爺也看不到我們,守不守規律他也不知道,何不淺嘗一盅。”
見自己想勸酒的人沒喝,反而是被另一個愣頭青奪了,主人家面色有些不太好看。
那道士看着像是個有本事的,解決了才沒後顧之憂,現在隻算計中了一個沒用的小子,若是被那道長發現端倪,該如何是好?
然而東西已經進了小道士的肚子,也隻能将錯就錯了。
誰知這還不是最糟糕的,他見一個小厮匆匆忙忙跑進來,面色一沉,誰知那小厮還說:“不好了老爺,那兩個異鄉人不見了!”
據他所說,之前那兩人找了邊上一個侍女說要換衣服,可這衣服一換就遲遲不見來,等他們找過去,那房間裡都已經沒人了。
這可讓他慌得不行,眼見要過夜半,若是這兩人亂轉悠,撞破了府上的秘密,可怎麼辦啊。
于是他一邊穩着道士一行,把他們哄回房間,一邊使人去找人。
而此時,被惦記的兩人已經跑到外邊去了。
夜深寒露重,走了沒多久,兩人衣擺便被打濕了。
落小梅隻覺寒氣刺骨,而且這河溝不知怎麼長的,深深淺淺,一不小心就踩一腳的泥。
當然,泥不是重點,重點是那水刺骨過頭了,明明應當是沒有多深的河溝,但一眼望去卻覺得裡面黑乎乎的,似乎能把人拖進去,連它岸上的泥土都帶着一股揮散不去的腥味兒。
走着走着,他們還看到河邊蹲着個佝偻的身影,肩膀一抽一抽,似是在哭泣。
不過,深更半夜的荒郊野外出現這麼一個人影,想也知道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