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方理奈猛地一巴掌拍向他的肩膀:“對,就是這個,我終于想明白了,我們的行蹤究竟為什麼會洩露!”
抱歉,雖然不太想用隐晦的提醒方式,但是現在就隻有這種辦法了!
希望他們兩個能注意到這點吧。
萩原研二一臉疑惑:“為什麼?”
緒方理奈很肯定地說:“我沒有被跟蹤的可能性,那麼,發生問題的節點一定就出現在警視廳。”
“不,我還是有些不太懂……”萩原研二正想繼續問,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打斷了他的話,“抱歉,先稍等一下,我去接個電話。”
“好~”
她盯着萩原研二的背影看了好一會,然後才終于反應過來——
等等?這樣的話……不就變成和陣平在獨處了嗎?!!
松田陣平一心隻想着解決案件,完全沒看出她的不對勁:“理奈,關于行蹤洩露的推斷,你能再重新和我說一遍嗎?”
“當、當然可以了,陣平!”緒方理奈盡量穩住了自己的聲音,繼續道,“我并不認為對方會選擇[跟蹤]這種顯眼的方式,如果是我的話,應該會想辦法查到目标的行蹤,再埋伏在必經之路上。”
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看來,理奈是知道内情的,說不定連案件主謀的身份也大概摸清了。
既如此,她為什麼不直接說出來呢,難道是有什麼無法開口的理由嗎?
松田陣平正思索着,目光無意中落到了緒方理奈佩戴的眼鏡上。
雖然她沒有近視,不過卻從小到大都戴着眼鏡,這一點其實并不奇怪。
但此時,她正對着走廊裡的燈光,可以讓人清楚地看到眼鏡框的上面有一個奇怪的圓型反光的東西。
這是……監視攝像頭?
“對吧?所以隻要站在犯人的角度去思考問題,就能推測到他們的行動軌迹了!”
緒方理奈朝松田陣平眨了眨眼,将食指豎于唇中,無聲地對他說:噓。
松田陣平很快鎮定下來,配合着她的話,接着道:“那麼,你覺得被關在牢房裡的他們,下一步究竟會采取什麼行動呢?”
那種東西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裝上的?理奈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在被人監視着嗎?
緒方理奈:“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就算事後可以清理掉攝像頭裡所拍到的東西,但他們敢直接把自己的臉露出來,未免也太大膽了點,簡直像是[死士]一樣。”
松田陣平:“[死士]?”
緒方理奈:“就是那種經過專門訓練,用來完成各種任務的殺手,為了不洩露雇主的信息,他們通常會在完成任務或者任務失敗之後自殺。”
說着說着,她忽然止住了話,轉身望向走廊的拐角處。
那裡,好像有人。
直到看到來人是萩原研二,她才放心下來,笑着和他打招呼。
“是朋友的電話?竟然還特意跑出去接聽,該不會是女朋友吧?”
萩原研二看了眼松田陣平的表情,連忙力證清白:“不不不,這怎麼可能嘛,給我打電話的人是刑事部的警察啦,我們還是先去别的地方聊吧?”
如果在小陣平之前脫單的話,絕對會被他說的!
由于是在深夜,整個醫院裡都空蕩蕩的,緒方理奈跟着他們走進電梯,一同來到了地下停車場。
她隐約看到前面的白車裡坐着一個男人,沒等她反應過來,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他們已經坐進了車。
“等一下,你們是要……”
見緒方理奈還有些發懵,萩原研二向她介紹道:“這位是刑事部的警察伊達航先生,詳細情況就讓他來講述吧。”
伊達航示意讓她先坐進來:“你好,緒方小姐,我已經聽萩原說過關于案件的事了,現在有幾個問題需要向你請教。”
是需要盤問的意思嗎?
緒方理奈壓下心中的疑惑,坐在了松田陣平身邊:“好的,您先問吧。”
伊達航:“犯人襲擊你們的目的是什麼?對方大概有多少人?你之前有見過他們嗎?”
他問的這些和做筆錄時問的問題都差不多,緒方理奈大緻回想了一遍,答道:“完全沒有,我并不清楚他們的目的,隻知道出現在現場的一共有十六名男性。”
奇怪,同樣的問題需要再重新問一遍嗎?難道是有什麼必須要問的理由?
坐在副駕駛的人突然轉過身,對她喊了聲:“姐姐——”
“诶?你是……啊,抱歉,剛才實在是太暗了,沒有注意到你。”緒方理奈認出了這個小女孩的身份,笑着搭話,“怎麼了小朋友,這麼晚了還不睡覺嗎?”
小女孩的眼睛紅紅的,顯然是剛哭過,聽到她這麼問,眼淚徹底止不住,大聲哭了起來:“姐姐……健太他們,他們都死掉了啊……我不知道,不知道該怎麼辦……嗚嗚嗚……”
“我好害怕,好讨厭現在的自己,麻依就是個沒用的壞孩子!”
緒方理奈手忙腳亂地拿着手帕紙給小女孩擦眼淚,但是完全跟不上她掉眼淚的速度,直到整包紙都擦完了,她才終于堪堪止住哭聲。
簡直和那時候一樣呢。
恍惚間,緒方理奈似乎看到了曾經的那個迷茫無措的自己。
說到底,會感到害怕隻是人的本能反應罷了。
她牽起小女孩的手,柔聲安慰道:“其實我也很害怕哦,不僅害怕着死亡,還害怕從朋友的身邊離開,但是,這并不是不作為的理由,一個人的力量是很弱小的,所以才需要别人的幫助,你願意接受我們的幫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