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讓察覺到不對勁的韋安如再度生疑,慕與潇臨場發揮了個冷笑話。
還是從柳墨那竊取的對話素材,就當着本人的面。
因為她是個不太會說俏皮話的人,但柳墨跟韋安如很擅長。
所以韋安如現在笑得活像雞打鳴,也是因為有共鳴。
她遞了手邊沒碰過的水杯給韋安如,讓她坐下消停一會。
順便瞟了一眼柳墨,對方滿眼的看戲,惡作劇後的愉悅皆被藏在一張溫柔清麗的神情下。
慕與潇在遺憾中慶幸,隻有她能破解。
因為柳墨的很多面隻有……不,她保守地放棄了“隻有我見過”這個念頭,她對柳墨的情感生活一無所知不是嗎?
昨晚柳墨想說,她也不敢聽。
萬一的萬一,有比她更了解柳墨的人存在或者曾經存在,那她就又是柳墨的笑點了。
她在跟着莞爾的瞬間,清醒過來許多。
昨晚,她在心軟和憐惜。
而柳墨呢,好像也隻是剛好需要她。
千裡之外的陳夏有沒有為此打噴嚏,在場的人都不知道。
但開會的時候,視頻打開,慕與潇明顯感覺到,她老闆看到她的時候愣了一下,像是已經忘記了自己的傑作。
盡管慕與潇把橙色的蓬松的頭發打理得乖巧妥帖,用一根極樸素的黑色發繩,低低紮起來。
但是,還是太亮眼了。
韋安如這幾天已經看習慣,但陳夏有點不适應,隻是沒說。
開會地點在慕與潇的房間,因為樓上更安靜。寬大的木書桌靠在窗邊,兩把坐起來不大舒适的木椅子,隻有鳥叫不時飛進來兩聲,一樹玉蘭随風悠然。
雖然慕與潇每天發日報,但三人還是又溝通了下工作進展。
韋安如樂觀地說:“柳老師是個好溝通的人,一切順利,她手裡的老物件沒多少年,我發給過您。或許因為是她媽媽留下的遺物,她雖然留意到物品附近的執念,但身體受影響情況不嚴重,人挺精神。
我們已經猜出大概了,去紹城核實就好。”
慕與潇隻在旁邊點着頭,看上去沒有多餘的話要補充。
陳夏點了頭,卻意味深長地提醒:“聽上去是不複雜,如果她沒有隐瞞的話。”
“這事沒什麼可隐瞞的啊。”
韋安如手肘戳了戳旁邊躲懶的慕與潇。
慕與潇開口幫腔:“暫時沒問題,具體情況得到了紹城才知道。”
她知道柳墨隐瞞了一部分,昨晚柳墨請她幫忙保密,她還沒說話,柳墨就笑着威脅她:“你不希望你的工作進度被自己搞砸吧。”
所以,她隻能等到了紹城,再見機行事。
如果有必要她會先告訴韋安如部分,但是肯定不能讓陳夏知道。
陳夏說:“我看了她老家的具體位置,在紹城老城區,房子目前空着,她可能會安排你們住在那裡。我希望這事盡早結束,再給你們三天。”
韋安如才說完“三天應該夠了”,慕與潇就商量說:“三天半吧,回到紹城,我先申請半天,找家理發店把頭發染回來,以免遇到不必要的麻煩。”
她在桌下,用膝蓋碰了下韋安如的腿,韋安如心領神會。
語氣誇張:“是要趕緊染回去,這頭發色太跳脫也太顯眼了,跟與潇性格、身份都不符看上去就不像是踏實上班的人,很難不給人偏見。
剛剛柳老師還開玩笑,說她是小旋風巡山呢,您聽聽,給咱們公司說成什麼樣了。我都成小妖怪的同事了,您成……”
“批準了。”
陳夏言簡意赅地打斷。
慕與潇開着會差點笑場,一個梗在短短兩三天内出現第三次的時候,她終于感到好笑了。
嗯,她是個遲鈍的人,從小就是。
為此有些人不太喜歡她,比如她過世多年的爸,比如外婆,比如初中三年的班主任……其中極大可能還有個柳墨。
但喜歡她的人也為此很願意跟她相處,所以她運氣還不錯,沒缺過親情和友情。
正因為有人喜歡有人不喜歡,她對自我沒有過質疑,世界在平衡着。
最終談下來,今天下午不算,另外有三天半時間。
今天周一,也就是周五中午得把柳墨的事情了結。
這個時間不算充裕,慕與潇從中感覺到陳夏很着急,可能是急需柳墨幫她做什麼事。
所以她隻能額外争取到半天的時間。
陳夏平時不愛去公司,就待在那間不起眼的理發店,忙些跟本職工作無關的營生,一天下來也沒兩個顧客。
上周,她約慕與潇過去趟,談柳墨的事情。
期間看慕與潇坐進理發椅,手癢想炫技,順口問了句要不要換個發色或者發型。
“一成不變,雖然安全又固财;但換一換,說不定柳暗花明。”
“我剛給你算了一卦。”
“專業技能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