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少年慢慢蹲下。
好像在高高在上地盯着她,她也不知道,隻知道頭皮一陣發麻,眼前是一陣眩暈。
她趕緊回憶,但許久都說不出一句話:“可……可我什麼都不知道……”
“真的嗎?”
杜如绮吓得差點尖叫出來,立即道:“但是我聽到他們提到,徽章是打開聖地的媒介。”
“媒介?”
可慕漓隻聽過,八音盒是進出畫中世界的媒介。
他拿出八音盒,不看不知道,一看那舞女雕像的眼睛竟較之前淡了一些。
裴阚言緊緊蹙眉,事情變得詭谲難辨:“看來我們身處的雪山,已經成為畫與現實的交界線。”
慕漓感覺不對勁,進入存檔隻能改變過去,可這次說是可以改變未來:“應該不是畫。”
裴阚言沉吟了許久,才開口:“如果執筆者畫的不是過去,而是從未發生過的一切呢。”
那麼他們到達雪山的那一刻,或許已經在循着别人規定好的路線走。
鐘表,替代……
裴阚言雙眼一眯。
這次雪山之行是一個圈套,一個是專門為他們設下的陷阱。除祟界的格局已經改變,幕後之人終于坐不住了。
“啊?不是,那筆沒有這麼強大。”
那僅僅是個存檔道具啊!
等等,策劃你不會增加了什麼奇奇怪怪的技能吧?
慕漓朝天罵罵咧咧了一陣,冷靜下來思考了一下:“小盈剛剛提到一個照片,她應該知道什麼?”
他們下了樓,正好遇見三個吊兒郎當的男子,正把小盈按在地上:“吃啊,你倒是吃啊。”
而地上,是一些被他們踩碎的餅幹。
小盈淚糊了一臉,一邊嗚咽,一邊把碎餅幹抓起來往嘴裡塞。
“住手!”慕漓臉色一沉。
三人一看來人,竟是那個不能得罪的少年,一下子吓得退後幾步:“是她偷吃,被我們發現了,你們不要多管閑事。”
“嗚嗚嗚,我沒有偷,這是你們午餐剩下的,是要處理掉的。”小盈癱坐在地上一直搖頭。
“那也是我們付了錢的,不過要是陪我們一晚,這些算什麼?” 三人眼中盡是邪念。
裴阚言一個不耐,直接把人折斷了手,走廊裡盡是三人的慘叫聲。
“再讓我發現你們欺負她,那就與鐘表上的人一樣。”
三人聽到這一句話,回想起那些血肉模糊的屍體,吓得連滾帶爬離開了。
慕漓伸手把人扶起來:“你不夠吃嗎?”
“不是……是的,我想着當做宵夜……可你是個好人,我不想騙你。”小盈看着不僅扶起她,還為她拍衣擺的少年。
“其實是因為雪……”
這時,從拐角處傳來一陣咳聲。
小盈一看到梁志丘,臉上就是一陣恐懼,她緊緊捏着衣擺,低下頭不說話了。
“對不起啊葉少爺,我們還有工作。”梁志丘一時間低頭哈腰,但拉着小盈就走。
裴阚言:“她還沒說完。”
小盈眼神閃爍:“我沒有說什麼,真的沒什麼……”
随後快步跑出去。
慕漓看着兩人的背影,疑惑道:“雪什麼,雪山之巅?那裡會發生什麼嗎?”
“她知道的東西應該很重要,等她一個人的時候,再找她。”
但第三天早晨。
“這麼邪門嗎?”
慕漓擡頭,看着之前欺負小盈的三個人,真的出現在了鐘表之上。
心底升起一股扶額的沖動。
幕後之人硬是要把他們當擋箭牌是吧。
而餘下的人吓得根本不敢接近他,看都不敢看一眼,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個,他的周圍成了一片真空地帶。
隻能輕聲交流:“那三人說了,他們遇到了葉少爺,發生了一些口角,結果今天就……死了。”
衆人内心恐慌萬分,越發覺得之前的猜測是對的。
李先生,容不得葉少爺受一點委屈!
杜如绮自從昨天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今早一聽到這個消息,就裹着被子一直重複着:“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這一天才剛開始,酒店就萦繞着壓抑的氣氛,連天空都灰暗了一些。
齊風的煙一根接一根地抽着,他擡頭望向天空,風雨欲來。
要變天了。
今天的滑雪比賽參加的人數不過7個人,但總有一人去到聖地。
于是又多了一個人站在鐘表底下,眼饞地看着葉少爺,咽着口水,又說了同樣的話:“你好香啊……”
慕漓沒有分一個眼神,直接背身走過。之前隻有兩種情況還看不出來,現在比對這三種情況,六人的死亡,規則已經很明顯了。
“這六個人,除卻關于我的部分,共同點隻有一個,我知道真正的規則是什麼了。但問題是,如果填滿這12個數字,會發生什麼嗎?”
“兇手一直沒有現身過,現在一半的數字成形,我已經有不好的預感。”裴阚言看着表盤上空着的一半,面色深沉。
這時,鬼王的氣息出現在酒店附近,但一直在周圍徘徊,沒有過來。
兩人隻能出門去找它,在雪地上留下一連串的腳印。
上了一個小坡,慕漓才看到那團黑乎乎的身影,他手作喇叭狀:“你在幹啥呢?”
結果定睛一看,它的面前是一團小小的白色,如果不仔細看,還真瞧不出來。
他坐下直接“哧溜”一聲滑下去,快得裴阚言拉都拉不住。
慕漓劃着劃着人就翻了,吃了一口的雪:“啊呸呸。”
裴阚言站着滑下來,攔住腰把他一個抱起。
慕漓這才起身,瞧了一眼龐大的鬼王,正抱着膝蓋自閉,一副被欺負的小媳婦的模樣。而堵在它面前的,是那隻小小的雪橇犬。
鬼王一看到慕漓就興奮要過來,但它就移動一步,雪橇犬嘴裡就會發出幾聲汪汪叫,它就不敢動了。
慕漓沉默了一下:“不是大哥,你好歹是個鬼王,那麼多邪祟說殺就殺,現在居然怕一隻狗?”
鬼王“嗷嗷”了幾聲。
裴阚言根本聽不懂,問道:“說了什麼?”
“它走了一夜,無論如何都走不出雪山。”慕漓翻譯了一下,雙手插着口袋環顧一周,可是這裡除了雪還是雪。
他艱難地拉開大衣的拉鍊,從裡三層的斜挎包裡拿出傘,瞬移!
好的,還在原地。
他把傘放回去:“看來我們被困在這裡了。”
“它應該已經找到了聖地的具體方位。”裴阚言上前把攝像頭從鬼王的脖子上摘下來。
突然,雪橇犬發出一陣急促的叫聲:“汪汪汪……”
與此同時,鬼王的一隻手毫無預兆地朝他拍下來。
裴阚言感到一陣殺意,但他隻是頓在那兒,轉頭看向慕漓,眼神中是一陣不理解。
慕漓瞳孔一縮,直接跑過去将裴阚言撞出去。
兩人雙雙翻倒在雪地上,揚起一片雪花。
“你幹嘛不躲?”
裴阚言隻說了這麼一句:“它聽你的命令,而你不會傷害我。”
“我……”慕漓一陣語塞。
“可是鬼王現在好像不認得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