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噢噢噢噢噢!”
“加把勁,再加把勁!”
“船長你在幹什麼啊船長豪力的腰帶都被你晃下船了——”
“啊?你說什麼?我聽不清——”
往日寂靜的霧海此時熱鬧非凡。漁船奔馳在前,無窮無盡的毒刺水母群緊随在後,拖拽出一條長長的尾迹線,一眼看去根本見不到盡頭,比節假日的哈撒樂園門口排的隊還壯觀。
佯攻小隊深知這就是他們的使命,絲毫沒有被無數猙獰的水母觸手吓到,反而愈發興奮了。一衆水手在豪力的高歌聲中奮戰,抵擋飛來的水柱與毒液,還得時不時将纏住船身的家夥撕扯下去——幸好有可靠的蛋蛋廚師長出手相助,用萬能的精神力一次次把水母彈飛,不然此刻恐怕船舷都要被劇毒腐蝕出窟窿了。
而船醫風鈴留下的保姆曼波也一刻不停地忙碌着。
水手們再善戰也難以逆轉數量劣勢,在飛濺的毒液下個個挂彩,狼狽不堪。保姆曼波兢兢業業地張開神秘守護的力場,又不斷給傷者灌輸治愈波動,這才令甲闆上的防線不至于被撕碎。
“船長——燃料還能堅持多久——”
幸之助扯着嗓子朝駕駛室吼叫,總算讓父親聽清了他的問話。
船長正飙船飙得上瘾,滿臉高興地朝兒子伸出五指。
幸之助:“五小時?五海裡?不會是五分鐘吧——”
船長按下拇指,比劃出一個四。
幸之助:“?”
船長的手勢變成了三。
幸之助:“……”
幸之助:“啊啊啊啊啊啊!”
沒等他驚慌失措地将所有精靈球一股腦全都丢出來,漁船的馬達已經應聲熄火。驟降的速度使船瞬間陷進了水母堆裡,連蛋蛋廚師長都被吓了一大跳,精神力胡亂湧出化作障壁擋住水母,還帶飛了兩把炒菜鏟子。
始作俑者絲毫不顧船員們譴責的眼神,還在哈哈大笑。
“别怕别怕,咱們的輪機長和機匠可是一流的——”
“備用能源,啟動!”
話音落下,海部将彥的手掌重重拍下按鈕,整艘船立刻震動起來。耀眼的電光刺破迷霧,将漆黑的大海映得雪亮。
不知何時,漁船的各個角落都安放了尖端朝上的、避雷針一樣的裝置。年幼的機匠雪香無聲抛出精靈球,麻麻鳗魚王在光芒中現身,毫無保留釋放出了它強有力的電擊。燦爛的金黃色被一道道避雷針吸引,如同大海裡迅疾的魚群般彙入船體内部的機械中樞,代替燃油成為驅動海王丸号的新能量。
熄火的船隻瞬間複活,恢複了它先前的沖勢。突兀的失速與加速都發生在短短幾秒間,甲闆上的人和寶可夢都被晃得七葷八素,原理科生、現新人水手一浩原本還在琢磨究竟怎麼做才能一夜之間把燃油驅動改裝成電力驅動,被這麼一晃頓時大腦一片空白,公式也七零八落灑了一地。
“嚯哈哈哈,我們海王丸号可是永不停歇的——”
“等等,先停歇一下!雪香你也收收力,電光這麼亮水母都快被吓跑了!”
“嗨,小事一樁!”
船長不假思索地操縱大炮對準海面,狠狠地補了一發“臭球”。刺鼻液體入海,原本因電流而躊躇不前的毒刺水母群立竿見影地氣成火母,再一次朝漁船惡狠狠撲來。而駕駛者一邊掌舵一邊大笑,聲音嘹亮程度絲毫不遜于豪力們的戰歌。
佯攻小隊再度投身于撕扯水母的工作中,一時間忙得團團轉。聽到兒子幸之助“到底要繞圈到什麼時候”的抱怨,将彥聳聳鼻子,嗅到了海風的鹹腥——與極其微弱、但确确實實迎面而來的,冰雪特有的清冽氣味。
船長忍不住又呲起了一口白牙。
“絕對零度”的出現意味着賽程過半,戰鬥正式進入第二階段。既然如此……
“夥計們,趕緊站穩扶好,咱們要加速咯!”
伴随着閃動的電光,海王丸号高歌猛進,牢牢鎖住了大批毒刺水母的注意力,令它們無暇顧及來自巢穴方向的寒流。而另一邊——巨大拉普拉斯的身旁,激戰也已打響。
突擊小隊正在冰霜凝鑄的大地上飛奔。
拉普拉斯噴吐出的寒冰能量實在太強,即使已經被鏡面反射分散到整片海域,依舊令四周溫度驟降,神奧人來了都要打兩個哆嗦。凝結而成的堅冰厚如磐石,硬似金鐵,不知多少毒刺水母被凍在冰裡絲毫動彈不得;僥幸逃脫的家夥也被困在黑暗冰冷的海底打轉,不知出口在何處。
毫無疑問,這正是“突擊”的最佳時機。
小隊暫時将快艇抛在一旁,在激昂的戰歌中奔向目标。而此時巨獸早已從真氣彈微不足道的沖擊中回神,它微微側頭,修長的脖頸抽動幾下,驟然張口噴吐出了大量裹挾毒液的觸手怪物!
意識到危機臨近,駐紮在巢穴中的毒刺水母幾乎傾巢出動。巨獸的口中、眼中和背上貝殼的孔洞中源源不斷湧出水母群,沾着劇毒的觸手毫不收斂它們的尖刺,在拉普拉斯的皮膚上留下密密麻麻的劃痕,分不清是毒汁污染了傷口、還是巨獸的鮮血早已變成墨色。
奔跑的水之聖獸一瞬不瞬地凝視着那道山嶽般的身影。
望着拉普拉斯抽搐着“嘔吐”出毒刺水母的模樣,它根本無法想象此刻友人正承受着怎樣的痛苦,更不敢去回憶這場無休止的折磨究竟持續了多少年。如今,面對刺痛雙眼的猙獰場景,水君不閃不躲,高高昂起了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