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思明福至心靈,心至慧生,詢問:“你不會是巨蟹座吧?”
鄭可笛持續點頭:“對呀!哦,那你是白羊嗎?”
“不是不是,我是水瓶。”張思明擺擺手。
“這樣,我還以為你抓它是因為你是白羊呢!”
抓它,隻是為了方便你“指導”我。
當然,他沒有說出口,掐指一算說:“巨蟹的話,生日也算快了哎,你是幾号?”
“我是6月30号的,還早,我過生日的時候可能都要放暑假了。你呢?”
“巧了不是,我過生日的時候一般都在寒假,2月5号。”張思明笑了起來。
他剛想繼續打探鄭可笛是哪裡人的時候,許朝晞拽着陳晏和走到他們身邊,指着陳晏和手上的娃娃,問道:“你們來看看,這隻娃娃是什麼動物?”
“狗!”這是張思明斬釘截鐵的聲音。
“熊?” 這是鄭可笛略顯不确信的聲音。
一前一後,而且鄭可笛速度稍慢一點,語氣猶疑,尾音略帶上揚,正好連成了一句疑問般的“狗熊”一詞。
許朝晞更加理直氣壯,扭頭說:“你聽!你聽!是不是大家都有疑惑?”
張思明不依,反駁:“我明明是十分堅定的狗!”
話音剛落。
許朝晞看向他。
陳晏和看向他。
連身旁的鄭可笛,都扭頭看向他。
他“嗷”地一聲反應過來,雙手抱頭,頭發都被他揉得有些淩亂:“你們什麼也沒聽見!”
許朝晞眼含憐憫,說:“你說說你,狗就狗吧,又沒有人和你争這個名分,急什麼?”
這句話,怎麼聽怎麼奇怪,張思明再次反駁:“我不是狗!”
但顯然,對面倆人并沒有在意他的辯駁,而是都沉浸在前一句的語境中,甚至連原本關于娃娃是狗是熊的議題都不在意了。
許朝晞和陳晏和想到一塊兒去了:張思明是不是某種忠誠的動物這件事,從“叫喚”一詞就埋下了因,如今經由本人認證,終于修成了正果。這可比一個娃娃是熊是狗可要來得震撼得多。
隻有鄭可笛,小聲地安慰了他兩句:“一個口誤,沒關系的,在場的大家,都明白的!”
笛子是個好人,她說明白,可能是真的明白。
但是對面正在瘋狂憋笑點頭的許朝晞,和一臉面無表情但莫名帶有俯視感的陳晏和,他倆的“明白”顯然和鄭可笛不在一個頻道上。
趙嘉月和宋團圓推着她倆裝滿娃娃的小推車路過他們時,莫名看着大家要笑不笑的神情疑惑:“怎麼了?發生什麼了?”
張思明一個威脅的眼神看向許朝晞,不允許她開口。
鄭可笛則适時地分散了大家的注意力,她看着推車簍裡滿滿的娃娃,驚訝感歎:“這麼一會兒!都是你們抓的嗎?”
趙嘉月搖搖頭,說:“主要是panda厲害,她一抓一個準。”
宋團圓佯裝謙虛:“運氣好,主要是今天運氣好。”
但掃過其餘四人手上的戰利品,還是難□□露出了一絲得意。别人也就算了,但張思明可是自稱娃娃機老手的,所以她追問了一句:“你隻抓到了一個?”
張思明,在成功但艱難地假裝抓不上娃娃後,又經曆了被嘲笑成為某種忠誠動物的困境,現在,再一次陷入了“吹牛”的個人聲譽警報狀态。
但他又無法辯駁,總不能當着鄭可笛的面說“不好意思啊,我為了照顧笛子的情緒,才故意抓不上來的”。
他欲言又止。
鄭可笛在一旁解釋:“怪我怪我,前面他一直在幫我看角度,所以耽誤了很多時間。這隻白羊是他抓上來的,不到十次就上來了,很厲害的!”
本來,前半句讓張思明重燃起維護名譽的希望,但後半句“不到十次”一出來,張思明心裡連柴火堆最後的那點火星都被徹底澆滅。
宋團圓雖然沒說什麼,但眼神明顯流露出一個意思:十次不到,就是你所謂的“老手”嗎?
張思明的眼神沒有了光,他有些悲憤地想,過了今天,趙嘉月也許可以從昨日事件的陰影裡走出來,但他,可能再也無法撕掉自己身上某種動物和抓娃娃吹牛的标簽了。
一時之間,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更想擺脫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