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山站在橋頭處,看着橋上氣質不凡,容貌昳麗的二人相視而笑,不由得納悶:
“阿兄?他們在笑什麼?殿下不是來出氣的嗎?還有,那個小娘子就是傷了殿下的人嗎?她看起來柔柔弱弱的,長得也美,殿下會不會心軟了 ?”
石岩隐于一旁的大槐樹下,雙手環于胸前,看着橋上的二人:
“長得美,不會讓殿下心軟。”
石山順口接下一句:
“那怎麼才能讓他心軟?”
一陣風襲來,石山覺得有些冷,而石岩卻又後退兩步,藏進樹蔭深處:
“有趣兒。讓王爺覺得有趣兒,新奇,捉摸不透,加上長得漂亮,才會心軟。”
……
姜凝曜笑夠了,他慢慢直起身子來:
“你不會以為動動嘴皮子,我就會輕易放過你吧?”
沈陰陰這才發現,原來這人很高,他隻站在自己面前,就能将自己完全籠罩其中,帶着漫不經心的壓迫。
“當然不。”她言笑晏晏,帶着幾分蠱惑人心的語調:“今夜不宵禁,您有大把時間,出了心口的那股惡氣!”
姜凝曜眯了眯眼,帶着幾分審視的目光,自薦枕席?這樣的人,不論男女,他見的太多了。
眼裡的輕視浮于表面:
“你以為犧牲皮相,便可讓我放你一馬?”
沈陰陰搖搖頭,神色不帶一絲羞臊:
“我沒那麼想過,想必再收到信箋後,王爺就已經為我準備了一場别開生面的好戲,我既然敢來,就不怕去闖!”
若是石岩在此,定然會驚的下巴都掉下來,因為這才沈陰陰第二次猜對了姜凝曜的心思。
“那就走吧!看看本王親自為你選的戲台!”
姜凝曜一手轉着手中的泥金扇,一手徑直拉過沈陰陰纖細的手腕,上面系着一條普通的五彩繩,更顯得玉皓雪白。
“好啊!那就去看看。”
沈陰陰沒有躲,任由他拉着走,靠的近了,又聞見了他身上的那股清珏雪松的香氣,紫杉的回苦重了幾分,稍帶着冷冽。
順從的模樣讓姜凝曜不由得側目。
兩人一齊上了馬車,朝着西市而去。
另一輛馬車匆匆而過,停在了西渭橋旁的那顆古樹下。
“四娘,你怎麼了?在看什麼?”國公府的三娘問道。
“沒事,隻是剛才看花了眼。”沈緣下了馬車,眉頭微蹙,她方才好像看見沈陰陰和一個男人在一起。
是錯覺嗎?沈緣搖了搖頭,肯定是看錯了,沈陰陰哪裡會穿那樣的衣裳?而且她身邊那個男人雖隻看見了背影,氣派散漫卻清貴,來頭定然不小。
沈陰陰整日窩在小院子裡,怎麼會認識這樣的人呢!一定是看錯了。
沈緣将猜測抛之腦後,與國公府的三娘繼續說話。
“一會兒咱們去西市瞧瞧,聽說珍寶閣又新上了些好東西,還有繡香坊的繡娘從江南又學了些衣裳的新樣式!”
女兒家對衣裳首飾總是情有獨鐘,這些話題說也說不完的。
國公府三娘對着沈緣咬耳朵,神神秘秘道:“其實你知不知道,西市還不止賣這些東西呢?”
沈緣搖搖頭,一臉茫然。
國公府三娘聲音有些隐隐的興奮:“我也是聽我阿兄提過,他說西市下面還有一個‘鬼市’,藏在地下,那裡面什麼都能買到!”
“鬼市?那裡都是鬼嗎?”沈緣臉色發白。
“當然不是!那地方可不什麼人都能進去的,管你掏了多少金銀,都不一定能找到門路,神秘莫測,故稱為’鬼市‘。”
國公府三娘一臉的可惜,她是想去見見世面,卻也知道不可能,連她阿兄,國公府的大郎君也隻是聽聞傳說,并不曾去過一回。更别提她一個閨閣姑娘家了。
“真有那麼神秘?”沈緣也被勾起了好奇。
三娘:
“當然了,菩薩蠻,新羅婢,奇珍異獸,都在裡面交易,隻有你沒見識過的,絕沒有他們不敢賣的!而且有些賣家會定些奇怪的規矩,不用金銀交易。”
“不要金銀,那要什麼?”
三娘打了個寒顫:“我阿兄說,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