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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凝曜與沈陰陰聽不真切他們的對話,卻從語氣中感受出田威對那人的讨好巴結,可見田威在這裡,也不過是個小喽啰。
沈陰陰嗅了嗅鼻子,在密道裡聞到了一股清淡的檀香味道,其中夾雜着些許腥味。
很快,田威回來了,因着他們二人出了地道,大概是走進了一件幽香古雅的房間,一個聲音低沉沙啞的男人開口說話了:
“兩位貴人可以解下黑布了。”
沈陰陰摘下眼上的布,被亮眼的燭火刺了眼,一時間有些恍惚,隻見這間屋子燈火輝煌,面前除了田威,還站了一個黑衣男人。
黑衣男人身形中規中矩,但臉上卻帶着紅漆黑彩,猙獰威攝的鐘馗面具。
沈陰陰面上不動聲色,衣袖下牽着姜凝曜的手卻緊了緊。
姜凝曜暗暗回握,擡起眼皮打量了這屋子一圈,雅緻華麗,用的都是上上品,還挂着不少刻畫着符文的木牌,最終把目光落在帶着鐘馗面具的人身上。
“這地方,還真是稀奇!你就是管事兒的?”
鐘馗面具男人微微額首:
“貴人應當知曉,好事多磨,得來不易方知貴。”
姜凝曜哼了一聲:
“這話說早了,還沒看見東西,怎知好壞?”
鐘馗面具男人揮揮手,田威便有眼色的告退了。
“貴人想看,随小的來就是,請!”
說着,便不知從哪兒拿出來兩張獸形面具,恭敬的遞上去。
姜凝曜接過戴在臉上,半摟着沈陰陰,跟着男人走出了屋子,推開房門本以為會見到院子,卻沒想到是另一間屋子,這裡屋子連着屋子,各個裝潢雅緻,隻在暗處藏着些不易察覺的‘小東西’。
沈陰陰掃了一眼屏風上刻畫着符文的桃木牌,還有牆上挂着的帶着倒刺的牛皮鞭子,燭架上如嬰兒手臂一樣粗的蠟燭,一股不适自胃中湧來,又強行壓了下去。
這個帶着鐘馗面具的男人與田威不同,他不卑不亢,進退有度,也不提及姜凝曜的身份,隻稱呼為貴人。
他在前方帶着路,突然轉過頭來,開口:
“貴人過去好像并不通于此樂。”
姜凝曜淡淡道:
“你也說了是過去,人生苦短,行樂及時,方不悔矣。”
“貴人年紀輕輕卻通透空悟,着實難得。不過……”
那張猙獰威懾面具下的眼睛帶着一抹精光:
“貴人在此之前流連于望春閣,石墨軒,怎麼會突然對此有了興趣?莫不是聽人說了什麼?”
姜凝曜停下步子,目光直視對方,忽而擡腳就把一旁的落地琉璃花樽踹倒在地:
“放肆!誰給你的膽子敢暗中窺探本王蹤迹,腦袋是不想要了嗎!”
鐘馗面具男人似乎早就預料到了姜凝曜的怒氣,卻不膽怯,而是笑呵呵的上前:
“貴人勿惱,您身份尊貴,我豈敢有膽窺探?不過是偶然聽見傳聞,這才多嘴問了一句。”
沈陰陰站在一旁靜默不語,心下卻暗暗焦急,不知姜凝曜要如何破局。
而前一刻還怒氣橫生的姜凝曜,下一秒忽而在面具下笑了起來,他一手拿着墨黑泥金扇子,挑起沈陰陰的下巴,姿态輕佻至極。
“晾你也沒那個膽子!告訴你也無妨,之前柳家那小子在望春閣沖撞過我,一番查探才知道,他要死要活的,居然是因為個懂情趣兒的小厮…….”
後面的話,他沒再說下去。
帶鐘馗面具的男人了然的點點頭,語氣中帶着莫名的笑意:
“貴人在這裡定然能尋到比柳家那個更出衆的貼心人兒。”
姜凝曜敏銳的察覺到其話中的深意,輕飄飄的說道:
“怎麼?柳家那個也是你們這兒出來的?”
面具男人但笑不語。
姜凝曜攬着懷中人的腰,再次開口:
“柳家那個倒不算個什麼,隻是能不能比得上我身邊這個可人兒?”
面具男人的目光掃過他們二人,隻見手掌下那纖細如柳條的腰肢,細的驚人,骨節分明的指尖摩蹭玩弄細腰深處,旖旎非常,令人想入非非。
他隻很快一掃而過,便收斂的收回了目光,面具下的臉會心一笑:
“既然貴人有心求得,必定會得償所願,包君滿意。更何況,這裡可不止一種樂子,貴人獨具慧眼,定然能從中尋到趣兒!”
說罷,便繼續向前領路。
沈陰陰半靠在姜凝曜懷中,暗暗吐出一口濁氣,手掌心有一層冷汗冒出。
她盯着前面帶路的鐘馗面具男人,驚心他的小心謹慎,不斷試探,也為姜凝曜的反應而暗暗慶幸。
纨绔的底色讓姜凝曜通過了這場試探。
鐘馗面具男人對于姜凝曜如何找上他們,其實并不在意,他真正在意的是姜凝曜的目的。
隻要這個目的,是出于色!出于欲!那一切都無傷大雅。
而姜凝曜比沈陰陰更快的意識到這一點,說的話半真半假,即便去查證,也無懈可擊,這才能卸下面具男人的第一層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