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道觀,
“齋飯簡陋,委屈各位了。”來送飯的小道長話是這般說,但目光中的自得和倨傲躍躍而出。
馬大燕愕然的看着滿桌子齋飯,肚子咕咕作響,清蒸,鹵煮,油炸,樣樣俱全,菜式小而精巧,雖說是齋飯,色澤卻鮮亮,比之酒樓也不遑多讓。
她哪裡還顧得那道士的眼神,抄起筷子就大口大口往嘴裡塞,一邊吃,一邊拼命點頭,還不忘招呼一旁的柳雨和雲亭一起吃。
兩人半信半疑的拿起筷子,也在嘗一口後,面露驚詫,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站在牆表的小道士起初面露不屑,而後見他們餓狼撲食般的進食,漸漸的,面露驚異,最後落荒而逃。
“師兄,怎地跑的這樣急 ?後面有人追你嗎?”
“有三隻餓鬼!像是八百輩子沒吃過飯一樣,一個個的堪比餓鬼,果真是鄉下來的沒見識,若不是看在他們奔着四方師叔而來,我早就……哼……”
“師兄别跟他們計較,外面的香客越來越多了,廣義師兄讓您去前面幫忙呢。”
被稱作師兄的道士癟癟嘴,提起這個,臉色更加不耐:
“讓四方師叔這一鬧,原本的清閑日子沒有了,還得日日陪着笑臉,累死了…….”
交談聲漸行漸遠,直至消失…
馬大燕擦了擦嘴,桌上的碗碟已然空了,翹起腳來:“如何?”
“好吃,比酒樓的還要好吃。”雲亭有些意猶未盡,他們這一路長途跋涉,吃的不算差,卻也絕算不上頂好,今日這一頓,着實是有些控制不住了。
柳雨看了一眼白瓷蓮花的空碟子,點點頭:“味道很不錯,連碗碟都比尋常的精緻許多。”
一個此前幾乎無人涉足,香客寥寥的道觀,卻飯食豐盛,口味鮮美,食材新鮮,連碟子用的都是白瓷釉雕蓮花。
這裡面沒有鬼才怪了!
“下一步怎麼辦?”
馬大燕剔了剔牙:“找人帶咱們去半山腰的那座富戶莊園瞧一瞧。”
雲亭撇嘴,小聲嘀咕着:“這裡的道士一個個眼睛都長到頭頂上看人,還不如昨天那個叫四方的道士看着順眼,誰會帶我們去?”
那座莊園上了鎖,門院也被長生觀的道士用黃符封住,雲亭功夫好,才憑借輕功進去一探,甚至還有些地方,連他也進不去。
想要三人一起進去查探,那是想也不可能的事兒,除非有長生觀的人親自帶着他們進去。
馬大燕眼珠子轉了轉,笑了:
“方才那個說話的那個小道士人就比那些歪瓜裂棗好得很,咱們去找他!”
青雲正在後山砍柴,木材砍伐的聲音不絕于耳,忽而其中夾雜着幾聲女子的痛呼聲。
他停下手中都動作,詢生而去,走進山坳不遠,便瞧見一張圓盤子姑娘坐在地上,捂着腳痛呼。
“小道士,你叫什麼名字。”
“師傅給我取道名,青…青風..”
看着青風紅似火的耳尖,馬大燕故意吹了口氣:“青風道長,你們出家做道士,是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呢?诶喲,你做什麼!”
青風被她那口氣吓得哆嗦,手一松,險些把人摔下去。
“對不住…對不住……”
再次爬上背的馬大燕知道美人計對這呆子是行不通了,幹脆直接點:
“喂,你還沒回答方才我的問題。”
青風默了默,一張臉稚氣未脫,帶着澀意的認真:
“我怕師傅責罵,失望,怕戒尺,怕疼,怕師兄罰我,怕黑…..”
馬大燕笑了:“怕黑,那你怕不怕鬼?”
青風遲疑,随即壯着膽子,說的铿锵有力:“師傅說了,我們是道士,一身正氣,不害人,自然不怕鬼。”
“那你帶我去半山腰的那座莊園去逛逛,我就信你不怕鬼。”馬大燕眨着眼睛。
“不行!師傅說了,那地方殺戮太重,不能讓人進去。”
被拒絕是情理之中、馬大燕慢條斯理的解開衣襟,指着人來人往的觀門道:
“你不去,我就大喊你輕薄我,到時候你被趕出道觀,可别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