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說着,一邊朝裡面走,那雙眼睛此刻銳利如鷹,掃過牆面,門窗,廊柱,地闆。
馬大燕打量着他的反應,好奇道:“怎麼?有什麼不對嗎?”
說着,還伸手去一一觸摸這些地方,企圖發現什麼線索。
“沒什麼不對,這些地方有血的味道,雖然清理過,但還會有殘留,可見當時殺人者的瘋狂,隻是為了殺人而殺人。”
雲亭說的平靜,馬大燕卻飛快的撤回了手,用柳雨的衣裳用力擦拭,一臉的嫌惡害怕。
越往裡走,那股子死氣便越來越重,莊園的邊邊角角都存留着血迹,可見行兇者的狠辣。
直到走進一處院落,上面不再是黃符貼門,而是上了三重手臂粗細的鐵鍊,将整個院門鎖了起來。
“這是什麼地方,進去!”馬大燕一把拽住想要繼續向前的青風命令着。
而青風卻隻是看了一眼,便連連搖頭:
“這地方四方師叔和師傅都說過,絕不能進去。裡面有陣法,不可亂動分毫,咱們還是快走吧。”
馬大燕哪裡肯依,越是不讓去的地方越是有‘鬼’。
“诶喲,我的姑奶奶,就算是我想進去也進不去,三重大鎖,鑰匙在四方師叔和師傅手中。你就算殺了我,我也搞不來!”
青風幹脆也破罐子破摔,
馬大燕看了一眼雲亭,示意他翻牆而過,而雲亭難得搖了搖頭,他看着新磚砌高的牆頭,上面還挂着倒刺,牆面光滑,這般作為,像是故意防備着如他這般有輕功的人一樣。
沒有鑰匙,又沒法兒翻牆,事情陷入了兩難之際,馬大燕不由得罵罵咧咧了起來。
她一邊罵着去探鎖眼兒,一邊肉疼的開始解衣裳。
雲亭等人連忙轉過身子去,柳雨捂着眼睛,語氣急躁又帶着些怒氣
“你這是又犯什麼病?進不去咱們另想法子,你……你這樣成何體統!”
馬大燕啧啧兩聲,已經把衣裳解開了大半,肌膚裸露在外被風一吹,激起一層的雞皮疙瘩。
“别廢話了!煩死人。該死的丫頭,多好運有我這樣的師姐,等找出幕後黑手把你救出來,非讓姜凝曜百倍千倍的賠給我!”
她脫下最後一層小衣,撕下縫着的步,裡面竟藏着一個小荷包。
“行了,都轉過來吧!點燈,姑奶奶要重操舊業了!”
荷包裡面的東西倒出來,竟是一截又一截的金絲,如銀針粗細,馬大燕将這些金絲一根接着一根纏起來。
“這三個鎖頭太繁瑣,必須有特制的鑰匙才能打開,銀雖軟,卻不如金軟。隻有用金絲才能制出這種鑰匙,打開鎖,但其中摩挲眼中,隻怕這一半的金子都要白白浪費…….”
馬大燕肉疼的緊,幾乎快要哭出來,一隻白皙的手伸過來,将她方才穿衣未整理好的衣領撫平。
她一愣,擡起頭來,入目是柳雨含笑的臉。
“等人救出來,沈娘子不會虧待你,她身邊那位更不會虧待你,再不濟還有我呢。”
馬大燕猛的打了個寒顫,拍開柳雨的手,避之不及:“呸,還用你說,那是我師妹,她想逃也逃不掉!”
她低下頭認真的捋着金線,可腦子裡卻不由自主浮現出柳雨方才的模樣,其實他長得也不賴…….
正想着,手中動作一錯,又浪費了一個金絲,她忙搖了搖頭,将亂七八糟的想法抛之腦後。
也不知過了多久,黑夜漸漸轉成深黛,距離黎明隻有半個時辰了,荷包裡的金絲沒了,隻剩下最後一道鎖。
馬大燕手心冒汗,将金絲制成的鑰匙捅進鎖頭,再聽了無數次之後,手腕翻轉,‘啪嗒’一聲,鎖開了。
這一回連青風也不由得為其叫好,馬大燕揚起頭得意一笑:“行了,趕快把門打開。”
雲亭柳雨一起上手,随着大門被推開,一股腥臭夾雜着燒焦的味道迎面襲來。
衆人憑借灰藍天空的暗淡光線,看清了裡面,不由得都傻了眼。
哪有什麼屋舍廊檐,哪有什麼樹木花叢,完全是一片焦土,地上黑乎乎的一片粉塵散發着經久不散的腥臭。
雲亭低着身子細細打量着,從一堆焦土中尋到了幾塊硬物:“這是人骨頭。”
馬大燕忍不住幹嘔起來,他們把人都燒了,地上黑焦的粉塵根本就是骨灰,她忍不住猜測沈陰陰是不是已經……
這個想法一冒出,渾身都忍不住顫栗起來,她抹去淚水一擡眼,卻瞧見那層黑焦的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閃爍的不起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