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母親是為此生氣啊,我把那盆蕙蘭送給了林娘子。母親的健康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事,林娘子醫好了母親的病,送她一盆蕙蘭也不過分吧?和母親的身體相比,一盆蕙蘭又算什麼呢?”劉錦之一本正經地辯解道。
胡氏也被兒子的話給哄笑了,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用寵溺的口吻地說道:“哼,就你會狡辯,送她一盆花不過分,但你為何不提前和我講?為何偷偷地去送?”
“是兒子考慮不周,兒子以後再也不敢了。”劉錦之見母親的氣已消了,于是乖乖得給母親道歉。母子倆又閑聊了幾句,胡氏就打發劉錦之回書房看書。
劉錦之走後,胡氏身邊的王媽媽湊到了她耳旁,低聲道:“夫人,我覺的大少爺最近有點不對勁兒。”
胡氏道:“你發現了什麼?”王媽媽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無人,繼續耳語道:“前幾日大少爺去林娘子家送了一盒糕點,沒隔幾日又送去了一盆蕙蘭。你說大少爺會不會是看上了林娘子?”
“他敢!”胡氏的手猛拍了一下桌子,怒聲道。“夫人莫動氣,老奴也隻是猜測。”老媽媽道。
胡氏哼了一聲,道:“我隻所以一直沒有給他定親,就是想等着他考中了進士,好托人給他找一個門第高一點的妻子。平陽伯府到他這一代就不能承爵了,他父親在仕途上的發展有限。我隻能希望他明年能考中進士,然後再結個門第高的姻親,能給他的仕途帶來助力的姻親。”
王媽媽道:“我明白夫人的心意,所以老奴發現一點苗頭,就馬上提醒您了。不過這也隻是老奴的猜測而已。”
胡氏搖了搖手裡的扇子,歎了一口氣道:“我知道了,你這幾日要緊盯着大少爺,讓他在家裡好好讀書,别出去瞎跑了。”
接下來的幾日,劉錦之都不得出門。隻能待在書房裡看書,結果書也看不下去。
他的腦海裡時常浮現那個清雅女子的身影,倘若隻論美貌,京城裡各種千嬌百媚的貴女他見得多了,但那些女子中,沒有一個人,能有林娘子這般清雅脫俗的氣質。
他暗暗發誓,如果能娶到林娘子為妻,他此生絕對不會碰第二個女人。但是林娘子這般人物,會看得上他嗎?他内心居然有了些許的自卑。他越想越煩躁不安,書上的文章是徹底看不下去了。
于是他合起了書,喚小厮拿宣紙來,随後令小厮出去。他關上房門,走到案前,在宣紙上勾勒出了一個身着素衣的清雅女子,有幾分像林莫寒的樣子。
畫完之後,他對着畫像,滿意的笑了一下。然後瞧瞧地把畫像卷了起來,藏在了抽屜裡。
然而這一切,并未能逃過胡氏的眼線。那天劉錦之作畫之時,恰好被窗外路過的丫鬟看見了,丫鬟扭頭就告訴了王媽媽。
王媽媽急忙彙報給了胡夫人。胡氏聽完,一聲不吭,隻是悶頭把玩着手裡的玉佩,思慮了半響,還是決定好好和兒子談談。
于是派人喊來了劉錦之。見到長得玉樹臨風的大兒子,胡氏的心裡是驕傲的,她柔聲道:“兒啊,你是不是有了喜歡的姑娘了?”
劉錦之猜測母親或已知曉他的心意,于是直言道:“母親,兒子今年已經十九歲了,好多同齡人都結婚生子了,兒子有心上人,也是正常的吧?”
胡氏歎了一口氣道:“母親之所以遲遲沒有給你定親,是盼着明年春闱你能考中進士,等你考上了進士,母親就托人給你說媒。”
劉錦之聽完,眼睛一亮,興奮地道:“母親,等我考上進士,母親可以托人給我心悅的姑娘提親嗎?”
“放肆!自古以來,子女的婚姻都是父母之名,媒妁之言,”胡氏怒聲呵斥道,“我直說吧,我知道你看上了林娘子,但你不能娶她。我打算給你找一個高門大戶的女子為妻,這樣才能給你的仕途帶來助力。”
“母親,”胡氏的話讓劉錦之感到窒息,他打斷了胡氏的話,憤然道:“林娘子哪裡不好?她醫術高超,品行端方,相貌出衆,比那些所謂高門大戶的女子強多了。我将來的前程靠我自己的奮鬥,不需要妻族的助力!”
“你懂什麼?在仕途上沒有人支持,就算你再優秀,也不一定能走得遠。你還真是幼稚!母親這樣做都是為了你好,林娘子人是不錯,但她隻是一個在山村長大的孤女,沒有任何背景的孤女。。。。。。”母子倆吵了起來,不歡而散。
傍晚,平陽伯散衙回家,胡氏和丈夫聊起了此事。
平陽伯捋着胡須,笑眯眯地道:“兒子大了,有心上人也正常。此事,你不能硬來。錦之今年秋闱下場,把握很大,就看明年春闱了。我們可以先假裝答應他,隻要他明年春闱考上二榜進士,就同意他娶心儀的女子為妻。”
“老爺,倘若錦之明年春闱考中了,你還真打算讓他娶那個林娘子啊?”胡氏焦急地問道。
“你急什麼?聽我把話說完,現下你直接拒絕了他,他心灰意冷了,沒有心思度讀書了咋辦?等他考上進士,你再給他定一門合适的親事。至于那個林娘子嗎?如果他實在喜歡,就讓她給錦之做妾好了。”平陽伯悠悠地道。
“老爺,我看那個林娘子是個傲氣的人,不一定願意做妾。”胡氏惴惴不安地道。
“嗨,别想那麼多了,明年春闱之後再說。我們先安撫好錦之,目下最要緊的是,讓錦之好好準備來年的春闱。”平陽伯道。
夫妻二人讨論了半響,就睡了。次日,胡氏向劉錦之許諾,隻要他明年春闱考上了二榜進士,就同意他娶意中人為妻。劉錦之聽後大喜,自此以後更加刻苦地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