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平陽伯府發生的這些事,林莫寒一無所知。她每日奔波于京城各處的府邸,給各式各樣的患者醫治。
這日午後,林莫寒剛從回到帽兒胡同,就聽見門外有人敲門。這次來扣門是輔國公府的管家。
原來這管家是來給林莫寒送請帖的,他道:“我們家老夫人和林娘子上次聊得甚是投機,老夫人很是歡喜。”
“這不,昨兒老夫人又說,有些日子沒見到林娘子了,甚是想念,所以讓在下給您送帖子來了。林娘子屆時倘若有空,歡迎您去府上做客。”
立春接過了帖子,表達了謝意,然後把帖子轉交給了林莫寒。
林莫寒邊看着手裡的請帖,邊道:“輔國公公府的陳老夫人是個心胸豁達、看事通透之人,我也很喜歡和她老人家聊天,明日倘若有空的話,就看望一下她老人家。”
她正在考慮去輔國公府,需備份什麼樣的禮物之時,就聽到,院子外面,又有人在敲門。立春不耐煩地沖着門外大喊了一句:“誰啊?”然後不情不願地去開門。
立春開門後,迎面而來的,是一張威嚴的中年男子的臉,“林侯爺,您,您怎麼來了?”立春吞吞吐吐地道。
“林娘子在家裡嗎?”林懷謙神色肅然地問道。
立春有些緊張地道:“在的,林侯爺裡面請。”立春忐忑不安地将林懷謙往堂屋裡領,林莫寒早就站在堂屋門口候着了,她依舊給林懷謙行禮。
還未等林莫寒開口說話,林懷謙就站在門口,怒氣沖沖地道:“玉姝,你既然活得好好的,為何一直都不跟家裡聯系?你可知這些年來,我和你祖母每每想到你,心裡有多難過嗎?”
林莫寒一聽,便知近日林懷謙已經派人核查了她的身份。但他既然是來認親的,就不能上來就責備她,把多年失聯的責任都推給她的頭上,搞不好還會給她扣一頂不孝的大帽子戴。
于是林莫寒冷冷地道:“侯爺,您認錯人了。我叫林莫寒,不是什麼林玉姝。”
林懷謙一聽,急了,厲聲道:“你是下定決心不認親爹、親祖母了嗎?”
林莫寒平靜地盯着林懷謙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您的女兒林玉姝,十年前就已經死了,我叫林莫寒。”
林懷謙聽完此言,臉上浮現了幾分羞愧之色,語氣也柔和許多,他讨好般地道:“當年是父親誤會了你,是父親做的不好。但是你也不能因此就不要父親、不要祖母了啊?你還記得小時候,父親是多麼疼愛你的嗎?”
林莫寒聽到這些話,冷笑了幾聲,然後緩緩地道:“當年我母親剛去世,我極度悲傷難過之時,不知道疼愛我的那個父親去哪裡了?他整日裡陪着他的小妾和庶女,從沒顧及到我。”
“而且,當他的小妾和庶女聯手誣陷我之時,他居然那麼輕易地信了,原來他就是這樣疼愛女兒的。”
林懷謙聽完林莫寒說的這些話,愧疚得面紅耳赤。他讪讪地道:“當年是父親不對,剛才已經給你道歉了,你還想怎樣呢?”
林莫寒冷笑了幾聲,然後道:“請問林侯爺,您怎麼确認我就是您的女兒林玉姝呢?”
林懷謙心想,這是想死不承認,讓我找證據,那好辦。
然後他清了清嗓子道:“我派人去京郊的杏花峪和鳳鳴山一帶,仔細地調查過了,村裡的人都說,你十年前是在鳳鳴山失足落崖的,當時恰好被從旁路過的太平道長給救下了,自此以後,你就跟着那道長一直在鳳鳴山生活,你的醫術也是跟她學的,你們經常去給下面村子裡的人看病。”
然後他又看了一眼立在一側的立春,繼續道:“這個小丫頭,就是你母親的奶媽,吳媽媽的大孫女吧?”
立春垂着頭,不敢答話,林莫寒也未置可否。
然後林懷謙繼續道:“你的長相,既随你母親,也随了我,小時候,人人都誇你是美人胚子。你的右手手腕上有一粒豆子大小的紅色胎記,上次你去府裡的時候,我就發現了。”
林莫寒并沒有回應林懷謙的話,而是望着他的眼睛,淡淡地問道:“既然您有這個本事,能把我調查得這樣清楚,為何當年您就找不到我呢?您真的有派人去找過我?鳳鳴山一帶就那麼大,假如有心去找一個人,怎麼會找不到?”
林莫寒這麼一問,倒是把林懷謙給問住了,他再次漲紅了臉,支支吾吾地道:“當年你出事後,府裡真的有派人去找你,派了好幾撥人呢,不信你去問你祖母。”